2. 结婚（2/2）
不用周柠说，叶凡也清楚。他爸妈并不是为了点利益就随便消费他的人，会走到这一步，肯定是逼不得已。婚可以暂时不离，但绝不能让猪头男好受。
叶凡指着前方，“到路口右转去金沙夜。”
那里是本市最出名的鸭店。
周柠吓得踩了脚刹车，“你干嘛？”
“你说干嘛！”
*
夜晚的金沙夜，是全天最热闹的时候。
vip包房点着几盏发黄的壁灯，在叶凡正前方，站着一排胸口贴序号，服装不同，风格迥异的成年男性。
叶凡故作镇定嵌在沙发里，用眼神对身边周柠暗示：有合适的吗？
周柠回他一个尴尬的表情：不敢恭维。
叶凡不死心，又从头到尾扫视一遍。
一号身形健壮，上身赤，下身穿了条水洗牛仔裤，对方抹了油的胸肌、腹肌和肱二头肌看得叶凡眼疼，让他怀疑自己在选健身教练，可叶凡最讨厌健身。
二号的身材倒像个正常人，但这身性猎奇的兔女郎衣服是怎么回事？但他为什么要一个劲抛媚眼，还不停揉身后那个位置的兔尾巴？
三号的衣服终于正常了，干净的格子衬衫配休闲裤，但这夸张的彩虹头发是什么鬼，追忆葬爱家族吗？
至于四号，光是这非要用紧身裤凹出的奇怪下半身尺寸，就让叶凡反胃。好变态，想报警。
至于后面那些，虽然品相不同、形态各异，但也都奇葩出了自己的特色，真不容易。
见叶凡按着额头难以选择，身旁的经理流连于叶凡丢在桌上，百万级别的跑车钥匙，谄媚道：“老板您别急，好哥哥我们这儿多得是，您稍等，我再给您安排。”
可所谓的“好哥哥”上了一轮又一轮，到最后，连叶凡在洗手间遇到的保洁大爷都上去凑数后，他终于忍无可忍，甩下一叠钱愤然离开。
“老板且慢。”夜店经理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当着叶凡的面脱下西装，又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仰脖挺胸道：“既然他们都不行，那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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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都跑离金沙夜几千米，叶凡还没从刚才的画面中走出来。
这鬼地方太惊悚了。
周柠白了他一眼，讽刺道：“还挑吗？”
叶凡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暂时不去了。”
用这种档次的男人气那个猪头男，简直是自取其辱。
“你有功夫去夜店找鸭，倒不如帮干爹打理生意。”
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对叶氏集团的影响不小。叶凡的爸妈对他宠爱有加，从不在事业上对他有过多要求。
但即便如此，叶凡也清楚，他身上始终贴着个标签，他是叶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要我说，就是你一天天不着调，干爹干妈才这么着急联姻呢，早点找到能帮忙打理公司的人，省得让你被人骗了去。”
“让我跟那个猪头男结婚，就不是被骗了？”
“我的好弟弟，封家什么实力你会不清楚？要骗也是他被你骗。”
叶凡嘴硬，“你们仨商量好的？”
跟他爸妈的话术如出一辙。
“我们说的是事实。”
和封家联姻的事，不论是对叶氏集团还是叶凡，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叶凡清楚，但他绝不愿意承认。
*
次日下午四点，叶氏总裁办公室。
叶震南斜靠在皮质座椅内，他对坐着位年轻男性，深色西装衬得他成熟稳重。
“我闯荡商场多年，谁料到，竟被身边的人算计。”叶震南摇了摇头，“顾城啊，让你看笑话了。”
“叶叔叔，您别这么说，生意场尔虞我诈在所难免，及时止损就好。”封顾城彬彬有礼，不失风度。
“还是多亏你。”叶震南叹气，“咱们两家斗这么多年，现今竟然成了一家人。”
以前最殚精竭虑的敌人，却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帮叶氏度过了最难的一关。叶震南不敢想，若是没有封顾城的出手，叶氏还能不能扛过明天。
“是我该做的。”封顾城说。
“但目前销售部少了总监，这么重要的位置，我暂时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
“我这边倒有个不错的人选，您如果不介意，我先安排他过去。他是我的心腹，是绝对信任的人。”
叶震南欲言又止，“这我怎么好意思啊。”
“都是一家人，叶叔叔您再说这些，就见外了。”
叶震南微顿片刻，笑道：“既然是一家人，你还叫我叔叔，这不也是见外嘛。”
封顾城绷直唇角，微微扬起嘴唇，“爸。”
“诶，好儿子。”叶震南笑得灿烂，“正好，今晚去家里吃个饭，你和小凡得有十年没见过了吧。”
“不过你也了解，小凡这孩子性子拧，又被我们惯的没个样，十年前的事……”叶震南搓了搓手掌，犹豫道：“你们的婚事，他可能暂时没办法接受。”
“我知道，再给他点时间，不急。”
“那婚礼的事。”
“再给他点时间，婚礼也不急。”
*
叶凡本打算下午两三点去公司转一圈，在他爸面前露个面，增加点好感度。谁想到下午睡过头，一醒来就四点多了，他开车急忙来到公司门口。
为了防止意外，叶凡先拨通了他爸助理的电话，“王叔，我爸干嘛呢？”
“您可别提了，叶总正大发雷霆呢。”
“怎么了？”
他爸向来乐天派，极少发脾气。
经过王叔简单解释，叶凡大概了解。似乎是前段时间营销部的总监工作失误，给公司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他爸正在办公室训斥，并打算开除他。
王叔是他爸的私人生活助理，平时虽然在公司，但也只管他爸的生活起居，对工作上的内容了解不多。
“小叶总是有事？用我转达吗？”
“没，不用了。”叶凡挂断电话，勾起嘴角。
他爸的得力员因工作失误被辞退，如果他现在过去救场，并担下这个职务的重任，干得风生水起，帮他爸摆平各种复杂工作。让自己爹知道，儿子就能撑起公司，根本不需要找人联姻，没准能当场取消婚约，两全其美。
叶凡信心满满，整了整今天特意穿上的西装，走进公司。
他熟练按动他爸的私人电梯密码，来到公司顶楼。
这里一整层都是他爸的办公室，平时除去被要求上楼的员工，没人有资格进入。
阳光顺着几米外的玻璃窗投射而来，逆着光打在叶凡的眼皮上，可他还是轻易发现了没进光线中的身影。
一名西装革履，气质矜贵的男人，正从他爸的办公室走出，披着夕阳而来。
男人肩宽腿长，身形挺阔，从头到脚精致得一丝不苟。
有个大胆的想法拼命往脑袋里灌，如奔腾的江水汹涌而来，兴奋感刺激得他热血沸腾。
叶凡打了个响指，再次注视眼前，分秒舍不得移开。长成这样的男人，只当部门总监确实屈才。
对方转身，在一团暖橙色的晚霞下与他对视，男人的脚步稍微顿，表情上有一丝波澜。
作为叶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员工认识他是基本职责，但他全年到头都不来公司一趟，对方会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奇怪。
既然这人知道他是谁，也省去他做介绍了。
叶凡插着裤兜，大摇大摆走到他面前，也懒得客套，“帅哥，考虑兼职戴绿帽的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