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传功 幻境 逍遥 归天 苍凉(1/3)

顾朝辞行事利字当先,只要好处足够,对拜入逍遥派门下,也没多大抵触。

尤其还是无崖子代师收徒,他的辈分那就老大了,也不至于凭空多出几个师伯师叔来。

当即对无崖子拱手笑道:“既蒙前辈抬爱,在下虽年少轻狂,也知‘长者命,不敢辞’的道理,就依前辈所说的办!”

无崖子笑道:“好!痛快!星河,快请你师祖画像!”

苏星河躬身领命而去。

无崖子夙愿得偿,自是欢喜逾恒,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份意味深长的意思,顾朝辞却是没有看到。

无崖子与天山童姥、李秋水三人一师所传,他虽然残废了,但这二女武功很高,他竟不立两人为掌门,立志要为逍遥派寻一有胆有识、天赋、武功俱属上乘的人,来继任掌门。

多少年来,阅人虽恒河沙数,却无一是最佳人选。今日不但掌门找到了,就连掌门护法,都一并给找到了,如何能不欣喜。

不一时苏星河神色恭谨,双手捧着一个卷轴,走了进来。

无崖子道:“将画挂起来。”

苏星河这才打开卷轴,就见画中乃是一个道人,风姿飒爽,看着不过三十来岁年纪,肖像之旁题着“逍遥子”三字。不过寥寥几笔,但画中人英气勃勃,飘逸绝伦。

苏星河伸着右手手指,一笔一划地摩拟画中笔法,赞叹不已。

王语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说先前所见,画的是外婆这个女子,但二者笔法却一般无异,低声道:“这画也是外公您的手笔吧。”

无崖子点点头,向她温言一笑,道:“今日在我师父画像之前,为他老人家添一得意弟子,又能传承逍遥派掌门大位,当真再好不过。”

顾朝辞一听,这还能混一个逍遥派掌门,倒是不错,也是欣然一笑。

苏星河突然似从梦中惊醒,连忙躬身说道:“师父,恕罪则个,弟子臭毛病又犯了,一见到师父的丹青妙笔,便又想跟着学了。”

无崖子自然知道这个徒儿的脾性,只是摆了摆手道:“星河,你有今天全是我的责任,也不怪你,我若不研究这些杂学,你也不至于被我引上歧路。”

“师父,快别这么说,您老人家天纵之才,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遁甲样样精通,弟子是不自量力,岂能怪得师父。”

苏星河又看向顾朝辞与王语嫣,叹声道:“唉,几位见笑了,是我什么都想学,可是资质平庸,贪多嚼不烂,到头来却一事无成。

身为师兄,武学上却远不及丁春秋,纵然师父将内力都传给我,以我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对手,实在是给师父丢人了!”

说着忙将画轴挂了起来。缩身退后,闭目静神,又用力摇头,似乎要将适才看过的丹青笔墨,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顾朝辞站在逍遥子画像之前,长身而立。心道:“如无崖子、黄药师这类人物,百年难出一个,旁人想学他们,自然是得不偿失了!”

无崖子一挥袖,推过两个蒲团,放置画像之前,朗声说道:“逍遥派掌门无崖子,今日在恩师座前,代恩师收录顾朝辞为座下第四弟子。”

见顾朝辞还站着不跪,说道:“咱们逍遥派,规矩没那么多,你也跪下来磕九个响头,这就是本门入门规矩。”

顾朝辞心想:“反正就是一个画像,跪就跪吧。”。

当即说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顾朝辞叩拜!弟子之前冒犯了逍遥派,真是对不住之至,这里跟您老人家磕头赔罪。”

说罢跪在蒲团之上,磕了九个响头,方才站了起来。

这时苏星河对顾朝辞扑通跪倒,叩拜道:“师叔神功通玄,弟子拜服得五体投地,适才多蒙指点,弟子终生受用不尽。”

顾朝辞忙伸手托住,道:“何敢当此大礼,快起来!”。

可苏星河武功不弱,极力要磕,现在的他,哪里还能托得住,也只好受了。

这时就听无崖子朗声道:“今儿个正好请出了祖师画像,嫣儿,你也跪下磕九个响头,拜入逍遥派门下!”

王语嫣沉吟不语,双目红润,盈泪欲滴。无崖子柔声道:“你不想拜入本门吗?”

王语嫣颤声道:“不,不是!”她顿了一顿,说道:“外公,你让我拜入门下,就要给我传功,可你……”说到这里,泪珠从脸颊上缓缓流下。

无崖子朝她挥挥手道:“你过来!”

王语嫣走近身前,跪在了他身边,无崖子伸衣袖给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孩子,外公这么做,公心私心,都有,待会你就明白了。”

王语嫣望着他,只听他柔声道:“外公若是还能再活一百年,我也不会让你这么为难,可我不传功给你,也活不了多久!

况且外公心高气傲,竟被妻子徒弟背叛,成了一个废人,这仇我也没法报。

若非心有担忧,早就不想在这世上遭罪了!

今日你与顾师弟能来,对我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你就圆了外公最后的念想吧!”

王语嫣见他目光深邃,脸色诚恳,凄苦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平静,便盈盈跪倒在蒲团上,向着画像磕了九个响头。

无崖子大喜,用力从左手脱下一枚宝石指环,给王语嫣套在手指上,说道:“好孩子!从此刻起,你就是本派掌门,本派弟子自我而下,一体秉尊!”

话音刚落,苏星河又“扑通”一声跪倒,恭声叩拜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参见掌门人!掌门人今后若有所需,弟子自当以供差遣!”

他对无崖子奉若神明,自然没有任何不满,对王语嫣这个小辈,头磕的一点都不打折扣。

顾朝辞着实大吃一惊:“尼玛,什么情况,敢情不传位给我?老子刚加入逍遥派,莫非就要听命于一个小丫头片子?”

他瞬间意识到,被无崖子这老梆子坑了一把。心中颇不是滋味儿。

王语嫣一时也被这个信息,震的有些魂不守舍,她也以为掌门之位是顾朝辞的。

她是加入逍遥派的新弟子,这时才深吸一口气,斗胆抗辩道:“外公,您是一派之长,肯定言出法随,我理当从命。

可掌门之事,实关乎一派兴衰存亡,必须深思熟虑,从长计议。”

无崖子佯怒道:“你以为我老糊涂了!”

他不讲明王语嫣辈分,就传她掌门之位,那讲究可就大了去了。

她若跟了顾朝辞,自可以与天山童姥、李秋水同辈,不至于为这二人掣肘。

若从李秋水那论,她虽是亲外婆,辈分高,可王语嫣以逍遥派掌门之位,按道理就能压死她,再有顾朝辞看护,更能以侧完全。

可王语嫣一时哪能领会他的真意,心下一横,再次跪倒,叩头道:“弟子不敢,外公息怒,且容我详陈……”

无崖子嘴唇微动,王语嫣就听得:“顾小子性格虽然狂傲,但也一言九鼎。你以后纵然不想压住他,可也只有成了掌门,面对他才能有底气一些!”

王语嫣听外公“传音如密”,内心也就起了变化,当下也不在拒绝。

苏星河鉴貌辨色,当即恭声道:“请掌门人正位,受逍遥派弟子参拜。”

说着搬来一把交椅,放在逍遥子画像下,将王语嫣拉至椅上坐下,无崖子当即率苏星河,大礼参拜掌门人。

王语嫣也忙忙起身,跪下还礼,然后又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了顾朝辞。

这时的她,坐在交椅上,当真有芒刺刺背之感,心里惊疑不定,身上冷汗涔涔,面上却是庄严肃穆,坐的四平八稳,仿佛非得顾朝辞,给她行了掌门人之礼才是。

饶是顾朝辞也知道,这就是门派规矩。可也有些傻了,有没有搞错,外公真拜孙女?

武林中的上代掌门、帮主一旦退位,就得听命于当代掌门,至于好多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辈,不遵守归不遵守,道理却是这样。丐帮亦是如此。

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王!

正是为了避免王见王,故而一般上代掌权人,都是临死时才交接大位。哪像无崖子没死,就要立下掌门人了。

顾朝辞却在这里左右为难,这向一女子磕头,算怎么个事?以后哪里站的起来?

无崖子转头一笑道:“师弟,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些参拜掌门人了!”

顾朝辞眉头一皱道:“师兄,你这一手高明啊,可你不怕我也欺师灭祖吗?”

无崖子捋须一笑道:“天山童姥与李秋水对这丫头肯定不服,有人或许还会杀了她,以夺掌门人之位,你对她却绝对不会,还会护着她,所以你还是快些吧!”

顾朝辞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心想:“今天我就先跪一把,以后不让你这丫头天天给我跪,算我顾朝辞白活!”

想着郑重道:“逍遥派弟子顾朝辞,参见掌门人!逍遥派今后若有所需,在下奉命驱策,必效奔走之劳!”

他说是逍遥派有所需要,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无崖子虽觉好笑,但也松了一口气,若顾朝辞当真不跪,那对这种言而无信、又武功绝高之人,也就只能不留后患了,如此也能避免再出一个丁春秋式的祸害了。

无崖子何等眼力,如何能不清楚,顾朝辞现在就是个纸老虎,所以杀他很有把握。

王语嫣见顾朝辞叩拜如仪后,也强忍笑意,起身福了一福,俨然正色道:“小女子年轻识浅,错蒙上代掌门人抬爱,坚邀作掌门之位,我明知难以胜任,无奈苦辞不获,就权且暂摄掌门些日,若有高才俊彦可以托付,小女子立时避位让贤。”

她想起了母亲平时训话时的做派,这一番话说的颇有威严。

顾朝辞与她相处多日,殊不料她一个柔弱女子,竟能身具如此威严,而措辞得体,尤令他诧异。

但给她磕头,心中一股郁气终难宣泄。遂在蒲团盘膝而坐,看着无崖子道:“师兄,还有什么仪式,一并办理了吧!”

无崖子知道他被自己哄了,现在是问正事,也不再拿架,哈哈一笑道:“大礼已成,也该说正事了。”

“我与天山童姥、李秋水虽是一师所传,内功根基却各有不同,我修习的是‘北冥神功’,师姐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师妹则是‘小无相功’。

北冥神功与各家各派之内功逆其道而行,是以凡曾修习内功之人,务须尽忘已学,专心修习新功,若有丝毫混杂岔乱,则两功互冲,立时颠狂呕血,诸脉俱废,最是凶险不过。

这个重大关节,对修习过内功之人,可谓极难。师弟,你想想,让你忘了九阳神功,去修炼北冥神功,你能做到吗?”

顾朝辞翻了一个白眼,道:“我若能做到,就不来问你了!”

无崖子哈哈一笑道:“也是!本来我三人内功互不相传,但我先后从师姐、师妹那里得到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小无相功’,想要将三功集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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