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2/3)

夏雷阵阵,彭湃脑里也是电闪雷鸣,对,也是那个雨天,就象大堤决口,镇上的鞋厂南光制鞋厂也被倒闭的洪水冲跨,作为厂长的父亲在这一天黯然下课接受调查。

后世,无论酒酣耳热还是孤灯对座,他都会感叹家国一体,国家有难的那一天,自己家也遭受了重大变故。

“哥,哥,你在想什么?哎哟——”

小妹彭冰端着饭碗,那种画着一串葡萄的大碗,又凑了过来,可是却不提防彭湃冷不丁捏住了她的小脸。

“是重生了,不是做梦。”听着彭冰的叫喊,彭湃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手里全是王炸,忧的是家里既将面临变故,但是这一场夏天的雷暴,他不会也不想再轻轻地放过。

“什么重生,哎,哥,你到哪去?”大雨中,彭湃拉开门沿梯而下,雨伞也没有拿一把,彭冰赶紧放下饭碗,跟在哥哥后面跑进了后院的“工厂”里。

南河,交齐铁路、南烟铁路在此相接,齐秦高速公路穿境而过,优越的交通条件为南河镇制鞋业的提供了便利条件。加上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有很多村民坐火车去秦湾鞋厂打工,这些人学成手艺后都选择了自已单干,小型鞋作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一户影响两户,一家带动数家,男女老少齐上阵,家家户户办工厂,彭湃记得,到了千禧年的时候,南河的皮鞋年产量达到1亿双,每十三个中国人,就有一人脚穿南河的鞋。

自己家里也是这样的小作坊,把家里的院子上空盖起来,一台制鞋机,三五个人就能撑起一个小厂,算是中国式“车库创业”。

在这样的作坊里,老板就是员工,老板娘就是财务,在小作坊里把样版、款式打好,再拿到市场上,给别人看样订货。有了订单,拿回来再做。

“老陈,你看“富贵鸟”这款套包鞋,卖得很火,我们能不能改一下?”母亲姜黎说话慢条斯理,在彭湃的印象中,她好象从没有发过火,即使自己两兄妹上房揭瓦,捅破大天,母亲的脸上也永远那么平静。

她的身份首先是这个镇驻地村的赤脚医生,而鞋子设计师、制鞋师都是她的第二职业。自己家的二层小楼,一楼就是村里的卫生室兼自家的客厅,二楼是卧室,后院才是工厂。

“嗯,怎么改?”一个中年工人手拿皮料和黄胶,穿过一堆模具和纤维板,经过几台削皮机、打磨机,顺手把铅笔夹在耳朵上,拿过母亲手里的图纸。

“套包鞋现在只有男款,我们与其在套包男鞋市场抢一口饭吃,不如把它改成女款,你看怎么样?”与人说话,永远平静,永远是一幅商量的口气,这种传承与教诲都让两兄妹受益良多,在以后的宦海仕途中,彭湃从没有与人红过脸吵过架。

他的印象中,这次母亲姜黎真的赌赢了,这款女鞋大卖。其实,做套包女鞋的技术并不难,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男鞋改女鞋这个创新点。

嗯,也是在这一年,父母的鞋厂开始拥有了名字——澎湃鞋业,以自己的命字命名。

“轰隆隆”——

又是一声澎湃的雷响,喧嚣的车间里马上安静下来,“跳闸了。”一个轻松的声音传来,彭湃会心地一笑,这是哪个工人喊的,这意味着他们将会有片刻放松的时光。

没办法,机械化制鞋加工逐渐代替了手工,家家购机械、买设备,随之而来的是电力负荷的急剧上升,镇上的变压器常常满负荷运行,跳闸情况时有发生。

姜黎这才得空注意着自己这一双儿女,“睡了一个下午了,抽空到你姥爷那看看,马上就要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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