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大老李原创短篇—学艺（相声）（2/2）

乙：那时候都有这个讲究。

甲：要说这个高人，那在你们家那片，可是相当的有号，论亲戚关系，你还得叫人家表舅呢。

乙：可不是。

甲：人家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什么抽签打卦呀，什么办证看病呀，下仙跳神呀，人家是样样精通！

乙：就这个呀。

甲：既然拜了师了，就得跟着师傅走，那时也叫跑江湖。

乙：是这样。

甲：话说这一天，你跟着你的师傅就走了，俗话说得好，叫做在家事事好，出门事事难呐。

乙：都这样。

甲：头三脚难踢呀。

乙：可不是嘛。

甲：这一天，你和师傅就来到了一个大地方，在一个十三不管的地方，摆开了阵式，这就要靠手艺吃饭啦。

乙：可不是吗。

甲：要说你师傅那可真是诲人不倦呐，冲你使个眼色，小子，看好了，我这可就教你手艺了。

乙：教吧！

甲：你师傅顺势在那土多的地方打了几个滚儿，又抓起一把黑泥往脸上这么一抹，左手一伸小铁盆，这就开腔了！

乙：啊？

甲：“大爷大妈，行行好，给点吧！”

乙：啊，要饭呐？

甲：废话，手艺人，都得从这最低的开始，不受苦中苦哪能人上人啊？

乙：就这个呀。

甲：过了一段时间，你师傅一看不行。

乙：为啥呀？

甲：不为别的，要的人多，给的人少，实在是吃不饱！

乙：好家伙。

甲：你师傅一琢磨，这样不行，再坚持几天非死人不可！

乙：那咋办？

甲：改行，开医院！

乙：啊，要饭的开医院呀？

甲：手艺人嘛，啥都得会，要不怎么叫手艺人！

乙：是啊。

甲：也不知道你师傅从哪整来的一块白绸子，往地上一铺。说是迟，那是快，你师傅掂着两颗大黄牙，对着自己的手指头吭哧就是一口，血是哗哗地淌啊！

乙：好家伙。

甲：你师傅就用这血乎乎的手指头在白绸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八个大字——江湖神医，妙手回春。

乙：听着都吓人。

甲：不一会儿，还真来人了，来了一个老头儿，捂着肚子，疼得嘴里直唉哟。

乙：来病人了。

甲：你师傅马上叫你搬来了四块砖头，让老头儿坐下。开始给人家把脉。

乙：还真能装。

甲：过了一会，你师傅一拍大腿，说了一声：老人家，你这是有喜啦！

乙：啊？

甲：老头儿当时一听就急了，你说啥，我活了八十多岁了，还头一回听说男人有喜的呢？

乙：是挺新鲜的。

甲：要说你师傅那可是临危不乱的主儿，马上说：这个你不信，不瞒您说，我也不信，但是这事还偏让我赶上了。

乙：啊？

甲：你师傅一指你，老爷子，你看见没，这小子，就是我生的！

乙：听着这都不像人话！

甲：说到这你师傅一点你，过来，你说说，你是我生的不？

乙：啊？

甲：你一看这架式，再看你师傅直向你递眼神，哪还想那么多呀，马上对着你师傅：哟，妈，你喊我啥事呀？

乙：好嘛。

甲：要不怎么说事实胜于雄辩呢，你这一叫妈，老头儿立马相信了，当下，买了三包黄土面做的假药回家保胎去了。

乙：够损的了。

甲：老头儿走后，你师傅掂着手里卖药的几个大钱儿呀，这个美呀，就别提了。

乙：美吧。

甲：不一会呀，从南边来了一个大嫂子，也用手捂个肚子，来摊边坐下来了。

乙：又来活了。

甲：你师傅一搭脉，哟，大姐，您这是有喜了！

乙：啊？

甲：话还没说完呢，你猜怎么着？

乙：怎么了？

甲：这个大嫂子去就给你师傅一个大嘴巴！

乙：打人呐！

甲：一边打还一边说：你个缺德东西，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喜呀？

乙：你别挨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