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认罪?(2/2)

萧丞相府的堂堂三公子、御笔钦点的三驸马、皇榜才刚发了没几天,榜上朱印尚未干透,竟然被指为杀人主谋!

再没比这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了!

所以,净月城内街头巷尾、莫不是交耳纷纷、将这件事添油加醋不知传成了什么样了。

“栗原,除了聚贤楼,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好好说话,不被打扰的?”榆儿向栗原道。

聚贤楼那个胖子戚如欢可疑得紧,况且上次闹了那么一大场,这次没带能记账的那位,不好再去了。

“这还不好办,天外泉啊!”栗原道,“干净、清净、够份儿!”

“好,那就去天外泉。”榆儿道。

栗原走先,榆儿拉着小弥在后,就这么进了天外泉的门。

玉溯在楼上已然望见,回头笑着对坐在屋内的幽绝道:“偏偏到我天外泉来了。”

幽绝抬眼看她:“在哪个房间?”

榆儿和小弥在天外泉等着,栗原就把迟凛找了来。

迟凛一脸忧思烦虑,全不见半点喜悦之情。

按理说,这件事不管如何,最该高兴、举杯庆贺的莫过于他了。

“你这是怎么了?耷拉着一张脸?”榆儿奇道。

“就是啊,这三公主的驸马变成了阶下囚,你还不乐意了?”栗原亦道。

小弥坐在旁边只顾喝茶。

走了这一路,被那烈日烤得,身上的水分像全部都被蒸发掉了似的。

不过,这茶,是真好喝!

又香又解渴!

“二皇子怎么样了?”迟凛也不答言,先问道。

“他没事了,疫病已经祛除,放心吧。”榆儿道。

便将大致情形说了一下。

“真是多亏了二位了!”迟凛向他二人拱手道。

“不必客气。”榆儿摇摇手道,“你倒说说,你这满脸的不痛快是怎么回事?”

“子渝不可能杀人!”迟凛暗着脸道。

“子渝?”榆儿想了想道,“你是说萧家三公子?”

迟凛点了点头。

“是人都可能杀人,他为什么不可能?”栗原喝下一大口茶,抹了抹嘴道。

进来补水冲茶的伙计看了他们这几位喝茶的架势,倒吸了好几口气。

天外泉这茶,便是神仙也喝得了。

他们这几位,怎么就跟驴似的。

不会喝茶就别来这天外泉,白白糟蹋了这好茶好水的。

“我跟子渝认识十几年了,他好文疏武,生性温和,只好与人为善,怎么可能做这种买凶杀人之事?”迟凛道。

“衙门也不能随便抓人吧?你说他不可能买凶杀人,可有证据吗?”栗原道。

迟凛颓然地摇了摇头,随即又道:“此中定有曲折,我一定要查个明白!”

“你是不是脑子被驴啃了?”栗原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道。

“什么?”迟凛道。

“这萧三公子下了大狱,你和三公主不是正好吗?你要把他捞出来,三公主可就是他的了!”栗原望着迟凛,像望着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直想好好把他敲敲明白。

“这是两码事。”迟凛只道。

“你这脑子,是该让你好好清醒清醒了。”栗原说着便走过去,两手抱住他的脑袋使劲摇晃。

迟凛欲待挣脱,哪里挣得开,直被他晃得两眼发昏。

“好了,栗原,放开他吧。”榆儿走上前来,将栗原手拉开来。

迟凛方得了救,一手扶着脑袋,只觉屋中桌椅屏风皆还在晃动。

“萧家三公子究竟怎么进的大牢?”榆儿向迟凛问道。

“榆儿姐姐,我饿了。”小弥摸了摸喝得鼓鼓的肚子,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未吃中饭呢。

“小二,有吃的吗?”榆儿叫得一声,一个伙计忙进来答应:“有,客官您稍待。”

不一时果然端了几碟精致的点心进来。

有的做成时鲜花样,有的做成亭台楼阁,还有些仕女、寿星、仙桃样的。

“这、这是、点心?”小弥不可置信地望着桌上精工雕琢、极致精美的各式点心道。

“这是我们天外泉的特制点心,客官,您慢用。”伙计答了这一句,憋着笑出去了。

“有了就快吃吧。”榆儿拍了拍她的头道。

回身仍向迟凛问道:“究竟怎么进的大牢,你先说说。”

迟凛便将大致的情形说了一回。

三日前,萧家三公子萧恒期至聚贤楼赴宴。

在聚贤楼门口,被一个老乞婆扯住衣袖,硬说他是杀人凶手,害了自己的儿子替他坐大牢。

“老婆婆,您一定是认错人了。”萧恒期尴尬地道。

“老乞婆的眼睛是早就看不见了,不过,你的声音,就是化成灰,我也绝不会听错!”老乞婆死死扯住他的衣袖道。

与萧恒期一起赴宴的蒙翰振上来将老乞婆用力推开,喝道:“哪里来的疯婆子,堂堂萧丞相府的三公子,怎么可能是什么杀人凶手?”

说着向自己的随行士兵招手道:“快、快,把这老太婆弄走。”

便上来几个士兵将老乞婆架了就走。

“杀人凶手!老天一定饶不了你!我要替我的儿子伸冤!”老乞婆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当日乾凌府衙门外便有人击鼓鸣冤,状告当朝丞相三公子买凶杀人。

言之凿凿,当堂呈上物证。

乾凌府主事郑德生便至萧府,将萧恒期押回了府衙。

其罪为:买通凶犯,谋害人命。

“谋害人命?他杀了谁?”榆儿、栗原问。

“说是一个姓孟的药监郎官。”迟凛道。

榆儿听了,问:“你不认识那个姓孟的?”

“不认识。”迟凛摇头,“这件事出来之后我才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那这些和老乞婆的儿子有什么关系?”榆儿又问。

“动手杀人的就是老乞婆的儿子。”迟凛回道。

“所以老乞婆是想救自己的儿子了?”栗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不过,榆儿还是觉得奇怪:“聚贤楼那里的那个老乞婆不是个瞎子吗?她怎么能认得萧三公子?还指认他就是主谋?”

“这迟凛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拿出了一个物证。”迟凛道。

“是什么物证,果然可信吗?”榆儿道。

“是一枚玉佩。”迟凛道。

小弥已将满桌的点心吃了一半了,还兀自不肯停,递了一块给榆儿道:“榆儿姐姐,真的好好吃,你也吃一点嘛。”

“怎么不给我一块,我也饿了。”栗原向小弥笑道。

“你自己没手吗?干嘛要我帮你拿!”小弥向他撇撇嘴道。

“小气。”栗原道了一声,自己拿起两块扔进嘴里。

“别吃太多了,小心撑坏了。”榆儿向小弥笑道。

回头仍对迟凛不解地问道:“仅凭一枚玉佩,怎能定得?”

“据说那枚玉佩乃子渝随身之物。”迟凛皱眉道。

“那也不能就此断定吧?”栗原在旁亦觉奇怪。

迟凛忽然默然不语。

“怎么了?”榆儿怪道。

“子渝他、都认下了……”迟凛说罢,立起身来,一拳捶在窗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