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驯服(1/2)

沈宜亭来时,江寺脸色已然飘着不自然的酡红,她伸手试了试温,只觉得手背发烫,高热不退。

“去打水来。”

沈宜亭取出一个针灸包,在桌上摊开,自己上前去翻过江寺的身子,将他受伤的背部衣物掀开。

翟墨被她吩咐,下意识马上去做,出门前见她动作,忙提醒:“沈姑娘,公子身上伤口颇为狰狞,您还是小心些……”

沈宜亭手下已经掀开了。

江寺背后的伤,乍一看骨肉未曾缺一块,好像真的无事。

可只要手指在上面点一下,便有血渗出来。

这是监察司一种特制的铁鞭抽打出的痕迹。

那铁鞭外表只是一块极细的铁片,将那铁片插入人身体再带出来,只形成一条细线一样的伤口,肉眼几乎观察不到。

但铁鞭手柄上有一个机关,一旦转换,铁鞭便在插入人体后变换形态,规整的铁片能伸出无数铁钩,将周围的肌肤勾的血肉模糊。

这样一鞭一鞭抽出去,人身体表面看上去毫发无伤,实则内里血肉早已不成模样。

江寺才受了军棍,又在监察司用酷刑,难怪一下便烧了起来。

沈宜亭用针封住他的经脉,阻断血液流速,再取针线将他背后伤口小心缝合,其间流出不少血水,翟墨一边边的端来热水,再将满盆血水倒掉。

边倒他边流泪,哭声都是哑的,只有眼泪不住的流。

沈宜亭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等到缝合完毕,为江寺上了一层药后,便让他去休息。

“你家世子今晚我守着,你也不要担心,他伤的确实重,但总能恢复好,你现下状态着实不好,还是去调养调养,免得等他醒来见你如此,心里也不好受。”

翟墨未领这命令,脚步像锁在原地一般,声音哽咽:“沈姑娘,我家世子真的无大碍了么?”

沈宜亭朝着他的面,只点点头,尽力说服他去休息。

但心底知道,人受伤如此,怎么可能无大碍,不说之后需要静心修养,便是气血都有亏损。

江寺不日便要出征,若是不养好伤,到时候只会加重伤势,留下沉疴旧疾。

翟墨眼下正六神无主,有她一番话,心底才算安定,但仍旧不敢休息,只候在院外,等沈姑娘或世子叫他。

沈宜亭处理好他背后的伤,才开始想办法为他退热。

江寺烧的实在厉害,她针灸下去成效微弱,只能连夜熬煮汤药喂服,边还不断给他擦拭身子。

后半夜时,汤药才好,江寺体温也渐渐正常,让沈宜亭松了一口气。

她将人从床上扶起,然后倚在她身上,一只手去托着江寺,不教他倒下,一只手取了药来喂他。

男人的唇色苍白,纹理很浅,有些裂开的痕迹,其中有点鲜血,沈宜亭喂他喝完药,便取出帕子擦干他嘴角的药渍和血迹。

她将碗放在床边,还没起身,靠在他肩上的人突然往下一倒,缓缓靠在她的腿上,长臂下意识伸出,将她环抱起来。

“沈宜亭……”

江寺声音极轻,念着她的名字。

沈宜亭脸色在烛光下渐显柔和,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手指离开时,不经意划过他的脸颊,最后停留在肩上。

“让你平日没个正形,教青毫骗我过来,这下好了,真是全被你说中了。”

沈宜亭声音在屋内响起。

她想到江寺上回骗她过来,便是让青毫拿着这样的说辞,原先是假的,现在倒好,都成了真。

江寺自己也没想到,他从阵热中醒来,刚有意识便闻到熟悉的甜腻香,依稀感觉到有人喂他喝药,那药原本是苦的,可那香气太甜,竟然让他品出几丝甘甜。

最后沈宜亭掏出帕子为他擦拭时,便醒的差不多了,也不愿继续压着她。

她那样瘦弱的身子,怎么能撑得起他。

江寺却也不愿让她就这样走,便有些无赖的躺在她腿上,伸手挽留下来。

沈宜亭果然不动,兴许他今晚伤的太重,让她实在怜惜。

听见沈宜亭半打趣的话,江寺也想起同一件事,他脑子这时候已经清醒,但说话还是带着一股迷糊劲。

“谁说不是呢”,他小声嘀咕,“莫非我竟然又预言的能力?”

说着,他自己便笑了,“那我定要预言沈宜亭……”

沈宜亭打断他:“预言你往后无病无灾,百战百胜罢,沈宜亭待在候府,实在安全得很。”

江寺被她打断,只顿了一下,随后无视她的话,继续道:“沈宜亭此后,平安长乐,享世间荣光。”

“怎样,我够不够意思?不枉费你今日为我上下操劳罢?”

沈宜亭被他迷瞪间还要说俏皮话的精神打动,顺着他哄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夜已经很深了,你安生休息,我在这守着你,若今晚不再继续烧了,便是彻底退热。”

说着,她伸手扶起江寺,将人在床上摆放好,然后自己坐在床边,一只手支在木桌上,边看着他,边休息一会。

江寺同她说话那会,意识又混沌了起来,被她好声好气一哄,顿时不知东南西北,只听见沈宜亭说睡觉。

于是老老实实,她如何摆动便如何放。

盼着沈宜亭睡觉。

沈宜亭将他摆好,他便老实闭眼,也不说话,没一会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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