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争宠而已(1/2)

青翠的竹叶顺着微风缓缓落下,长剑婉转又锋利,寒光迫人。

姜挽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欣赏了一会萧淮舞剑。

没想到萧淮看起来这么严肃冰冷的一个人,舞起剑来招式却这么花哨蹁跹,这剑招像是鲜衣怒马的五陵少年在游玩时耍出来的,与他沉稳冷肃的性情似乎不太搭。

可能她见惯了萧淮古板正经的样子,已经忘了他是她的同龄人,不过才弱冠出头而已,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疏离冰冷、拒人千里之外或许是萧淮给自己的外衣,他身为储君,生来尊贵,但也从来身不由己,高处不胜寒,他定然孤独傲然,那么这样一个人,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姜挽站在石桌旁,将手中食盒放在桌子上,盯着萧淮看了会,他对她没有什么兴趣,或许她该换个表演方式了,想点别的办法走近他。

从姜挽走近竹林,萧淮就知道她进来了,但他沉浸在手中长剑上,没有理她,直到剑招完毕,萧淮才收了长剑往姜挽那边看一眼。

鲜少看见她这样安静,在一边等着不说话的样子,乍一看去,竟有种气质淡然,沉静如水的感觉,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眼睛虽然看着他这边,但目中无神,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不过一瞬,姜挽就发现萧淮在看她,她立马笑了起来,小步跑过去,递上擦汗的帕子,殷勤笑着:“殿下擦汗。”

萧淮觉得刚刚是自己看错了,谄媚才是姜挽脸上应该出现的神色,那种淡然超脱的气质定是他眼花。

他没接姜挽的手里的帕子,走到石桌前坐下,刚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结果姜挽又跟过来,笑着抢过他手里的茶壶给他倒茶,“殿下请用。”

萧淮抬眸看她,声音淡淡,“姜氏,孤说过,你安分待在海棠阁里,无事不要出门,怎么,你现在这是连孤的话都放在眼里了?”

“没!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只是想与殿下亲近些,争取早日怀上子嗣,再为殿下开枝散叶开好啊。”

“住口!光天化日之下,你可知什么是廉耻!”一提起子嗣,萧淮难免会想起鸿儿清儿是怎么来的,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她怎能如此不知廉耻地说出口。

姜挽抿唇,满脸娇羞,一双眼睛水盈盈地看着萧淮,“这、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啊,檀青姑姑今日清早来给妾身送东西,说了好些话呢。”

姜挽往萧淮身侧靠近了一点,手指轻轻拽着他的衣袖,撒娇着说:“皇后娘娘想要孙女呢,檀青姑姑都过来暗示了,那妾身自然不能让皇后娘娘失望,立马过来讨殿下欢心了,好早日了却皇后娘娘的心愿啊,我知道殿下不喜欢妾身,所以只好亲自做了点心过来,请殿下品尝,希望殿下能对妾身改观一些。”

萧淮蹙眉,偏头看向别处,不去看姜挽的眼睛,一边喝茶一边冷声回,“鸿儿和清儿是怎么怀上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孤没杀你,你该庆幸,若是还敢贪图别的什么,那就是痴心妄想,你可知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不想计较之前的事情,希望姜挽不要不识相,让他对她彻底失去耐心。

姜挽退后一步,微低着头,小声道:“妾身只是心悦殿下罢了,只是因为真心爱着殿下,所以才会愿意诞下子嗣,长长久久地陪伴在殿下身边,荣华富贵谁人不贪,妾身当然喜欢,但若不是因为喜欢,我何必再来您面前碍眼呢。

毕竟妾身已经有鸿儿和清儿了,就算没有殿下的宠爱,也能荣华一生不是么?阿挽是真的喜欢殿下,难道情不自禁的喜欢和仰慕,也是错吗?”

她说着说着,语气里有了一点破碎的哭声,抬头看萧淮时,双眼水润含泪,目中传情。

萧淮端着茶盏不说话,也不看姜挽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杯壁,垂眸盯着石桌上的点心。

喜欢?她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恐怕她喜欢的是太子这个身份吧。

萧淮不信她,也没空去猜姜挽心里是怎么想的,提着手里的长剑,缓缓往竹林外面走。

“殿下等等妾身,让妾身在您身边伺候笔墨吧,妾身已经学会研墨了!”姜挽立马追上去,跟在萧淮身侧念叨,“殿下是要回怀德院吗,求求您了,让妾身一起去吧,我保证就跟在身边伺候笔墨,不多嘴不多事。”

“孤不想看见你。”

“可是妾身想时时刻刻看着殿下,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姜挽跟在萧淮身后,亦步亦趋似乎生怕跟丢了,“求求殿下了,妾身真的会很安静的,不会再说殿下不想听的话了。”

萧淮顿住,身后姜挽来不及停下,猛地扑在了他的后背上。

“妾身不是故意的,殿下莫怪罪。”姜挽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站直了,手指从男人的后背上滑落,磨磨蹭蹭地后退一步。

萧淮微微偏头,余光扫了一下身后的人,继续往前走了。

后面,姜挽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笑了下,继续跟上去。

只要他没说一定不行,那她就当这是默许了。

竹林外,海棠阁的婢女们见太子和自家娘娘一起出来,纷纷止住了想要上前问安的心思,大家面面相觑,最终默默跟在两位主子后面,一起去了怀德院。

姜挽就这样靠着她厚脸皮的功夫,混进了怀德院里。

眼看着萧淮进了书房,姜挽眼睛一转,立马端着点心走了进去,自觉地跪在茶案边煮茶。

萧淮坐在书案后面看书册,看上去应该不是朝堂上的文书,更像是不入流的民间杂记。

姜挽眼睛浅浅扫了一圈,没敢多看书案上的东西,以免被萧淮察觉出异常,茶水煮好后,她就打着扇子站在书案边给萧淮扇风,简直比怀德院里的侍女还要勤快,生怕萧淮觉得她没用撵她出去。

不过好在萧淮沉浸在书本里,没有开口撵人。

不一会,福案进来通报,“启禀殿下,江大人在外求见。”

福案口中的江大人是皇后娘娘家中的侄子,名叫江恒之,是永安侯江家的嫡长子,现任五品中护将军,负责看管皇陵建造的一切事宜。

“传膳吧,让他一起进来用膳。”

姜挽跟在萧淮身后,见他没说让她回去的话,就眼疾手快地站在圆桌前为萧淮布菜。

“臣江恒之,参见太子殿下。”江恒之跪地行礼,他面容清润雅正,身上穿着玄色常服,气势锋利,如一柄刚刚开刃的神兵利器,虽然生了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但却丝毫没有风流气质。

“平身。”萧淮指了指对面的圆凳,示意江恒之坐下用膳。

后面有侍女走过来为江恒之布菜,但被他拒绝,经常在军营中混迹的人不讲究这些规矩,也没有让人伺候布菜的习惯。

江恒之记得表哥萧淮也不用下人布菜的,怎么今日有所不同,他目光从姜挽身上扫过,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几瞬,神情怔了怔,略微有些惊讶。

“你坐下吧,不用你布菜。”萧淮留意到江恒之的目光,他转头看了眼姜挽极为引人注目的脸,开口让姜挽坐在他下首的圆凳上。

这位美人明显不是下人。

江恒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萧淮,问道:“殿下,这位是?”

“东宫奉仪姜氏。”

东宫嫔妾很多,在东宫见到女人不奇怪,江恒之多问一句只是因为觉得姜挽这张脸很眼熟。

江恒之对着姜挽点头致意,没多说什么,他回想着这段时间见到的各种面庞,终于想起来他是什么地方看见过几位相似的面庞了,他盯着姜挽的眉眼,仔细看了会,引得萧淮频频侧目。

萧淮沉吟片刻,又对江恒之道:“姜氏,便是鸿儿和清儿的生母。”

传说中姜娘娘是极为嚣张跋扈的粗鄙女子,但姜挽显然和传闻中有很大的不同。

江恒之诧异一瞬,觉得自己盯着姜奉仪看的行为似乎有些失礼,所以表哥才多说了一句提醒他,想了想,他解释道:“臣前段日子在皇陵那边监工,遇到一名很是厉害的女工匠,她们眉眼和面部轮廓极为相似,若不是穿着和气质不同,光看容颜的话,还真有些分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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