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2)

一直到天亮,谢谭幽都没有再合过眼。

吃过早膳,想着近几日能过上平静日子,便也不再呆在兰香院中,而是去了后花园走走。

刚踏进园子,迎面就遇上满面春风的谢音柔,谢音柔也看见了她,倒没有往日那般的盛气凌人,只是顿住步子,冷冷凝着她,唇角勾起嘲讽笑意。

“在这见到长姐,真是令妹妹我意外。”说完,也不作任何停留,转身就走,要不然,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对她动手。

肩上的伤口不算深,可昨夜留了太多的血,待大夫前来包扎时,伤口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以后怕是会留疤,那么长的一个疤痕。

谢音柔每每想到都恨不得直奔兰香院,可父亲一早就前后叮嘱过她好几遍,近日不可生事,离谢谭幽远些,母亲才能尽快回来。

想到母亲,她心头怒气翻滚,却只能强压着。

“谢音柔。”谢谭幽出声喊住她。

“还有不到半月,我就要与七皇子成婚了。”

闻言,谢音柔脚步顿住,身侧拳头下意识收紧,不禁冷笑:“那又何妨?”

“区区七皇妃的位置,你想要便送你了”

她挑眉看着谢谭幽。

嫁与不嫁都是一样,云启又不喜谢谭幽,就算是喜欢,云启在她二人中也只会选择她。

不为别的。

只为在皇宫中生存十余年,谁没有那个心思,既是有心思,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要选择的。

比如妻子。

母家强大,比什么都强。

她身后是相府,是手握兵权的秦国公府,是以,无论最后如何,云启最后都会选择她的,就算没有喜欢,也会为了那区区兵权。

而谢谭幽嘛,只要她在一日,她还能高傲几时?

这京中又还有几人记得她。

虽不知她现在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了燕恒,导致此次吃了瘪,可她不会作罢的,燕恒那样的人,杀人如麻又残忍,连外祖父都说能远离之尽量远离,活脱脱一个疯子,被黏上了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也不信燕恒会喜欢谢谭幽这个病秧子,左不过是觉得有趣,玩玩,她就等着燕恒腻了之时,再者,说不定都不用等,与皇子有婚约又与燕恒不清不楚的,让皇家名声受损,陛下皇后定会震怒。

“倘若我说,我并不想要这个位置呢。”谢谭幽道。

“你当然不想要了。”谢音柔讥讽道:“你现在不是有了新的人选了吗?”

“那你不想嫁给七皇子吗?”谢谭幽眸色冷清,并不理会她的嘲讽,只淡淡道:“做他唯一的妻子,也不用看着他娶别人”

旁的谢谭幽不敢肯定,唯一敢肯定的便是谢音柔爱云启,想做他的妻子。

“你什么意思?”谢音柔面色一沉。

“做个交易如何?”谢谭幽道:“你做你的七皇妃,我做谢谭幽。”

她只做谢谭幽,不做任何人的棋子。

谢音柔双眸死死盯着谢谭幽:“什么意思?”

“我从来就不想嫁给云启。”

“说的倒像是真的。”

“信与不信随你。”谢谭幽淡淡道:“时间已经不多,我也言尽于此,只是我这个人看不得恶心的东西,若是我嫁给云启,那昨夜之事,我是断然不会装作不知道的。”

“或许会满城皆知,谢谭幽声音放缓:“又或许,不止昨夜。”

谢音柔面色大变,“你敢!”

“人都疯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谢谭幽轻笑:“到时,就算你不承认都无用。”

谢音柔脸上血色瞬间全无,死死咬着下唇。

若人人知她不是清白之身,她还有何脸面见人?皇家又怎会同意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入皇子府邸。

就算到时云启出面说她都是与他……

可外人还是会觉得她不检点,不要脸。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是这样的,男子无错,错的都是女子。

她如何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结果。

“你够狠。”谢音柔说的咬牙切齿。

“比起你,差远了。”

婚期还有不到半月,眼下最快的方法,就是让谢音柔自己促成此事,若成了,皆大欢喜,若不成……

正说着,谢靖身边的小厮过来了,见到她二人站在一处,震惊一瞬,反应过来后忙恭敬唤道:“二小姐,大小姐。”

“宫里来了人,说是要请大小姐入宫一趟。”

闻言,谢谭幽有些意外,轻轻颔首,随着小厮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谢音柔:“二妹,不早了,还请尽快下决定。”

“大姐若是能平安回来,再谈也不迟。”谢音柔冷哼。

被传入宫。

总不见得是好事,说不定是皇后呢,那是云启的生母,她与她一样都不喜谢谭幽,若是皇后见她,定会少层皮,丢了命才是最好的。

这样,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是她的。

*

谢谭幽跟着高公公入了宫。

得知是见太后时,愣了愣。

踩在鹅卵石上,她忽然想起幼时同母亲入宫时,心中都欢喜不已,她觉得皇宫好看又有趣,可如今来却觉得压抑的很,皇宫内红墙绿瓦,四四方方的,像是一个笼子,轻易困住一人的一生。

心也慌的厉害。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脚下有一滩一滩的血迹,可一眨眼,再仔细看去,鹅卵石上干净的都能看清细碎的小裂痕。

太后身边的杨嬷嬷一早就侯在殿外,远远见到谢谭幽,就笑着迎了上去:“三年不见谢小姐,一切可安好。”

“谢嬷嬷挂心,都好。”

杨嬷嬷是太后的奶娘,她甚少把哪个大臣的子女放在眼里,唯独谢谭幽,她也说不上来,就是喜欢的紧,见她清瘦成如此模样,也是心疼不已:“太后娘娘这几日总是念叨宁月公主,知道谢小姐回了京城,也是挂心的不行。”

谢谭幽鼻尖微酸,她也是想念母亲了。

“太后娘娘凤体可安好”

“前几日受了风寒,还喝着药呢。”杨嬷嬷笑道:“等会见了谢小姐,定是能好全”

谢谭幽随杨嬷嬷一同进入殿内,殿内暗沉清冷,就连一个婢女也不曾有,浓重的药味充斥殿中。

抬眼,便见一人斜靠在贵妃椅上,她面容憔悴,身体瘦的不成样子,原本合身的华贵都衣裙变得宽大,可尽管如此,只要微微睁眼,威仪尽在。

谢谭幽俯身行礼:“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疲惫的皱了皱眉,杨嬷嬷忙上前扶住她坐直身子,“娘娘,谢小姐到了。”

太后抬眼看过去,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唇,与记忆中之人一般无二,她眸底渐渐涌上笑意,朝谢谭幽招手:“过来哀家身边。”

谢谭幽直起身,低垂着眸子,走过去。

“瘦了。”太后道:“想必这三年吃了不少苦吧。”

谢谭幽摇头,手指紧紧攥着。

旁人问她苦不苦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苦吗,不算苦,只是喝了三年的药,进了鬼门关多次,无一人来寻过她,看过她。

“无事了。”太后声音虚弱却温润:“回了京便都好了。”

“启儿孝顺,你们二人在一起定是能情瑟和鸣,哀家也放心了。”

“不止哀家,想必宁月也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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