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惨遭毒手(1/2)

冬月二十三,前往和县收账的日子,终于到来。

吃过早饭,陈世轩挑着两箩筐供香,陈久挑着两箩筐红烛,陈祖望肩上扛着半麻袋冥纸,三人开始启程,去和县的路上。

吴凤芝和儿媳方宛如,站在门口,依依目送。

一路上,到处可见颠沛流离的难民,衣衫褴褛,饥寒交迫。战乱,残忍地摧毁他们的家园,剥夺了他们的生活,他们无家可归,叫苦连天。

每次目睹,陈祖望的心就无比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年关将近,天气寒冷,又逢乱世,路途中每天都能听到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拐骗。一到晚上,恶人更加猖獗,冲进旅馆,明目抢夺,要是反抗,杀人灭口。

白天得加快步伐,一旦天黑,就必须停止赶路,找地方住下。虽然陈久有一身好武艺,陈世轩师出陈久,年轻力壮,拳脚功夫也不差,却也是防不胜防,大家谨慎为好。

两天半时间,来到和县莲塘村韦靖荣的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

韦靖荣看着陈祖望三人带来的供香,红烛,冥纸,高兴不已,扫了眼新面孔陈世轩,乐呵道:

“祖望兄,我就知道你是个守信用的人,上个月我在书信中跟你提起,你就帮我带过来了,还带了这么多,能与你成为生意伙伴,是我韦某三生有幸。”

“韦老弟过奖了,咱俩深交多年,无需客气。”陈祖望看了眼陈世轩介绍道:“我儿子世轩,趁这次机会带他熟悉一下,这次收账回去,我就可以把肩上的担子卸下交由他打理了,以后在生意上,还请韦老弟多多关照我儿。”

“只要我韦某还继续做这档生意,合作的对象就必须是祖望兄。”韦靖荣看了眼陈世轩,笑道,“下次合作,是陈大公子,幸会,幸会。”

“韦老板客气了,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得到韦老板的关照,幸运至极。”陈世轩客气道。

大家寒暄几句,韦靖荣冲来茶水,大家坐下饮茶,侃侃而谈。

陈久环顾四下,说道:“韦老板,怎么不见夫人和公子?还有在你这帮忙的伙记?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店铺,哪忙得过来?”

韦靖荣目光闪烁,眼神游移,敷衍道:“现在不是世道混乱嘛,我叫他娘俩先回乡下避避,等缓些日子再回来,伙记小松,他父亲生病回家里去了,过几天就回来。”

“是啊,这世道不太平,苦的都是咱们老百性。”陈祖望叹息,“前阵子因为解救难民之困,我把发放工人的工钱提前挪了出来,欠工人的工钱得赶紧还上,要不然,对不住大家的,大家勤勤恳恳做事,我却拖欠他们的工钱,良心不安啊。”

“祖望兄手滑心慈,另人敬佩。”韦靖荣神色阴沉:“都是因为这场无休止的混战,把老百姓的生活给毁了,大家都想买些香烛,冥纸拜拜祖宗,烧柱高香祭祀神灵,希望这场混战能够尽快结束,心意是好的,可来我这儿买香烛的人都是赊账的,我可是见不得他们一个个悲苦的样子,最后还是把香烛赊给他们了,东西赊出去,这账收不回来,你的账又还不上,多年生意伙伴,重要是信誉,账还不上,我有何脸面见祝望兄啊。”

韦靖荣此话落地,陈祖望父子,陈久,面面面相觑,脸上虽然显得平静,内心却发愁不已。

韦靖荣扫了眼陈祖望仨,呷了口茶水,话锋急转,嘿嘿笑道:“祖望兄尽管放心,虽然我赊出去一大笔账,但,欠你的账款,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庙会结束,咱们几个人面对面算清楚,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老朋友亦是如此。”

“韦老弟的为人,坦荡正直,要不是因为我拖欠工人的工钱,什时候收这笔账都是没问题的。”陈祖望说着体面的话。

“先撇开这事不谈,等会我去备些酒菜,咱们四人痛饮几杯,叙叙旧。后天就是庙会了,晕菜,酒水,一律不能沾,我已备了几道家常小菜,等会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咱们边吃边聊。”

“我已经多年不沾酒水,实在不好意思,扫韦老弟的兴了。”陈祖望发自肺腑之言。

“喝酒如喝水,我陪韦老板喝,大家一醉方休?”陈久看了眼陈世轩,笑道:“世轩也是有酒量的,我叔侄二人陪你喝。”

“痛快,一醉方休。”韦靖荣乐呵道。

韦靖荣走进厨房,把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放进酒水里,再把酒瓶子摇晃几下,把饭菜热了热,若无其事地把饭菜端到饭桌上。

饭桌上,经不住韦靖荣的几句夸先赞,多年不沾酒水的陈祖望,却鬼使神差地再次拿起酒杯,畅饮起来,儿子陈世轩,兄弟陈久,两人都在劝说,都无法把陈祖望给拉回来。

大家聊着天南地北,你一句,他一句,一杯接一杯地喝,越喝越起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祖望三人已醉倒在饭桌上,韦靖荣唤了几声,他们醉死一般,一动不动。

韦靖荣瞧着外面暗下来的夜色,两袖一甩,好客热情的他,瞬即变脸,凶相毕露。

换上大衣,点起煤油灯,来到赵冒虎手下刘二顺的交接点,他把陈祖望三人此刻的状况告诉刘二顺。刘二顺唤来三名手下,带上刀枪,直往韦靖荣家走去。

陈祖望三人,仍旧趴在饭桌上,纹丝不动。

一直在土匪窝干着杀人越货,无耻勾当的刘二顺,早已没了人性,看着趴在桌面上的三人,在钱财的驱使下,早已蜕变成魔鬼的他,龇牙咧嘴,兽性大发,掏出尖刀,掀起陈祖望的衣襟,直捅他的胸膛,与刘二顺一伙的其中两名膀大腰圆的年轻土匪,凶神恶煞,手持尖刀喵准陈久,陈世轩,准备下手。

陈久猛地睁眼,朝着微弱的灯光,白晃晃的刀刃近在眼睑,他头痛欲裂,浑身乏力,使尽力气一闪,避开利刃,目睹倒在血泊中,已没有了气息的陈祖望,他悲痛欲绝,他想大声呼救,唤醒晕睡的陈世轩,他的喉咙如火烧般痛疼,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另一土匪的刀刃,正刺向晕睡中的陈世轩,陈久忍着悲痛,硬撑着一口气,挡在陈世轩面前,土匪凶狠一扎,陈久身子一斜,刀刃扎在手臂上鲜血直流,他目视着那个热情好客的韦靖荣,已经原形毕露。

陈久已明白,中了韦靖荣的圈套,他已经想好了,鱼死网破,也要救出世轩,就算是赔上性命,也要与土匪拼尽最后一口气。

刘二顺手一扬,眼神瞥向韦靖荣与另一名土匪,把晕睡不醒的陈世轩拖走,身负多处刀伤的陈久,手捂疼痛的左眼,趁着夜色奋力追赶,刘二顺与另一名土匪,紧追陈久后面,赶尽杀绝。

走出韦靖荣家门口,前后左右都是分岔路,眨眼工夫,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已看不到陈世轩被土匪拖到何处。

陈久往前走,俩土匪紧追在后,在一个拐弯处,陈久沿着一处荒野小路,逃到一片甘庶地里,此时的甘庶到了收成的时候,很多剥落下来的甘庶叶,撒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陈久忍着身上的伤口,把地面上厚重的干庶叶铺在自己身上。

刘二顺与另一土匪追赶过来,看了几眼不见陈久踪影,转身离开甘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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