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楚莫熬伐绞 郑公突侵宋(2/3)

见之此状,宋、燕二公随即起身还礼,客气礼言几许,邀其入座赴宴。

各自座定,不待宋燕二公问话,鲁公姬允先行开口言道:“寡人北上请粮成行,杞莒援军粮草,业已运往阚城大营,不知宋公周郑之行情况若何?”

宋公子冯接言回道:“郑室新君初立,寡人一言,还有三分重量,旬日间郑室援粮亦可运抵阚城大营!”

说罢,宋公子冯谓之鲁公姬允相视一笑,竟而望向南燕候姑苏戚言道:“燕候方从洛邑归来,周王姬林染疾昏迷,周室王畿已然指望不上,然得燕候请愿助我,联军如虎添翼,胜楚指日可待!”

闻得此言言,鲁公姬允亦扬臂赞道:“燕候厚德载物,可歌可泣!”说罢,起身取盏相敬。

宋公子冯随之亦端杯起身,应言相敬。南燕候姑苏戚躬身回礼致谢,并言道:“同食周室俸禄,为国谋利礼所应当,二公谬赞,寡人愧不敢当也!”

言讫,举樽回敬。

三公齐声喝彩,进而回臂满饮樽中酒。

三人志同道合,愈言愈兴,畅谈天下,至夜醉卧当堂,抵足而眠。

穀丘聚会数日,三公言无不尽,只恨相逢恨晚,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三公至终只得忍痛拜别,各自还邦理事。

此后数月无事,时至金秋八月,兵甲粮马一应俱备,眼见得联军即要开拔,前往汉东与楚决战,关键时刻却传来噩耗,陈公陈跃因旧疾复发,而致一命呜呼。

大丧期间,朝局不稳,危难之际,其弟陈林继位为君,蓦然回首昔年,五父陈佗祸乱朝纲之时,以致社稷沉沦民不聊生,至今历历在目。

幸得先君陈跃力挽狂澜,方得陈室今日之安宁,因是后人谓其行事果敢,风貌雷厉风行,遂谥之日厉公。

新君陈林不敢掉以轻心,为免宵小之辈趁乱起,并致陈室再生祸乱,遂调集重兵镇守都城宛丘,以至于应宋一万代楚联军,无法应时调往阚城与之会师。

常言道陈、蔡一家,见之陈室未往阚城调派联军,蔡公姬封人遂亦拒派联军前往,对之阚城会盟置若罔闻。

宋、鲁二公座镇阚城苦等月余,不见陈蔡联军前来会师,其后派出哨骑打探,方才知晓其中原由,是以二公聚帐商议。

鲁公姬允先行发话问道:“临突生变故,而今陈蔡二军不至,联军是否如期南下耶?”

宋公子冯侧首摅须,稍加思索后回问道:“鲁公之意,以宋、鲁之力,可胜楚否?”

鲁公重首回言道:“若得宋、鲁全力以赴,尽可与楚一较高低,只是中原诸侯各怀私念,其时趁火打劫入侵宋、鲁,我将何以抵挡?”

宋公子冯正色接言道:“鲁公所言亦是实情,我在前线杀敌为国,人在后方乱我根基,世态炎凉不可不防!”

鲁公姬允身首前倾,低声问道:“眼下联军开拔在即,我等该当何为,敢请宋公授意!”

宋公子冯拂袖起身,负手而行踱步堂中,忿言道:“蛮邦入侵,天下势危,诸候全无危机意识,竟止心心念念身前堂后事,可悲,可叹,可恨!”

待其说罢,鲁公姬允亦是一声叹息,随之宋公子冯续言道:“吾等虽可敌楚,然却不可全力与战,如此联军南下有何意义?我意暂停于楚用兵,联军驻扎阚城待命,待得诸候摒弃杂念同仇敌忾,再集兵南下与楚一战!”

一时间更无良策可行,鲁公姬允亦只得唉叹沉首,遵循宋公所言行事。

伐楚之征落停,宋、鲁二公亦无必要滞留阚城之必要,将之营中诸事处置妥当,遂各自摆驾还邦去矣!

中原伐楚暂歇,消息传至楚地丹阳,楚候熊通嗅探到深入中原之契机,遂紧召群臣商议。

礼乐停奏,楚室百官齐议政殿,楚王熊通高座君位,待之群臣行过君臣之礼,起身言曰:“寡人东出汉东,中原诸候意欲联军伐我,奈何人心不聚未能成行,我亦失却鏖战天下之机,时势瞬息万变,但我入主中原之志不改,及后谓对中原之政,众卿以为我当何所为?”

闻君有问,群臣纷纷上言,大夫薳章当先回道:“君上即已言道,诸侯联军停滞不前,乃人心不聚所致,臣以为此乃天赐良机,我当突起大军趁势北伐,一举击溃诸候联军,进而称霸中原,号令天下!”

闻得此言,楚候熊通笑而不答,大夫熊率且比随后上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周室王畿黯弱失势,然则诸侯列强趁势崛起,其综合实力仍旧不可小觑,楚欲强袭以一敌百,诸侯为求自保必将奋力死战,胜之无望恐将危及社稷,臣意慎重北伐,眼下应当固守汉淮,谨待良机是为上策!”

侍其说罢,楚侯熊通敛颜默语。

堂下众臣亦分做两派争论不休,血勇者秉北伐中原之见,企稳者持固守汉准之论。

适得此时,令尹斗伯比出而奏道:“臣有一言,惟君遴决!”

楚候闻声兴起,挥手请道:“愿闻令尹高论!”

令尹斗伯比应声续言道:“北伐中原鏖战诸侯百家,楚室尚无如此能力,但若固守汉淮止步不前,却又违背图强图霸之宗旨,当下谓对中原之政,老夫以为仍以蚕食为主,逐步掌控汉淮平原,增地千里用以富民,徒民万千用以强军,待到那时,进可横扫中原,退可固本安邦!”

聆听其言,楚候熊通抚掌赞曰:“令尹所言,方慰我心!”

满堂文武亦是心悦诚服,齐声颂日:“君上英明!”

待得声落,楚候熊通转身入座,谓下问道:“如是献策,必有所谋,敢请令尹坦言,寡人当取何邑?”

令尹斗伯比回礼复言道:“而今郧军蒲骚兵败一蹶不振,其邻邦绞邑,地处汉水上游丹江口,得之可控汉水源头,紧扼下游诸候农事命脉,其地亦为楚室进军中原必经之处,眼下我已取得贰轸之地,再若攻下绞邑之地,即可打通北上通道直出中原,似此战略要地,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闻言,楚候熊通奋然起身,展臂言道:“绞邑之地,寡人人志在必得!”

未待其话音落地,楚将斗廉随之出列请战,言日:“末将愿为先锋,月内奉上绞邑之地!”

待其说罢,莫熬屈暇出而争功道:“将军败郧军,取贰轸,为楚立下不世功业,属下有意效仿一二,绞室小邑不劳将军出马,便由属下走此一遭,不得绞邑,提头来见!”

见得莫熬屈瑕表现得如此血勇,楚候熊通亦有垂炼青年小将之意,逐授意道:“莫熬忠勇有嘉,许尔精兵五斤,盼早日攻克绞城,全胜而归!”

莫熬屈暇欣喜受命,接过兵符便往郢都大营点兵,余皆众臣退下职备后勤事宜自不必说。

稍事整备,莫熬屈暇与之五千兵随之踏上征程,于路忽行三日,兵临绞城城下。

见之楚军来范,绞候偃扏自知不敌,下令紧闭城门,据城而守不予应战。

莫熬屈暇领军城下拗战,嚣骂三天毫无进展。

如此僵持着亦不是办法,空耗粮草而已,莫熬屈暇遂令大军后撤三十里落营,随即后领得百骑亲兵,深入敌后查看地形。

一行人马登上绞城东侧高地,只见绞城三面环山,独有南门平势稍见平坦,绞城尽得地利易守难攻,纵使手握精兵万余,要想月内将其攻克几无可能。

众人查看良久,亦未想得万全之策,待得回程之时,一阵凉风拂面吹过,莫熬屈暇滞目望前挥手止行,百骑于后静候,仅闻得风声呼呼做响。

稍加思索过后,莫熬屈暇大喜,回身谓对众人言道:“绞人尽得地利之便,缩首不出拒我城下,而我可应天时之利,迫其出城与我决战!绞城三面环山,山中多生灌木,我可使人伐取引火烧之,活植湿木遇火可得狼烟滚滚,再顺风势拂烟入城,浓烟熏撩之下人畜难存!若其仍旧据城不出,必中烟毒气闭而亡,若其逞强出城接战,则合我意一战决胜!”

待其言罢,众人拱手贺日:“莫熬良策谋敌,绞地指日可待!”

回至营中,莫熬屈暇号令三军依策而行,指派甲士百名于山间伐木取火。

忙碌半日,烟瘴如云飘入绞城,绞候偃扏领军上城,见之楚军引火烧山,狼烟滚滚扑面而来。

任其所行,军民数日间必将难受烟熏,或毙命或溃逃,绞候偃扏遂命城中守军偷出城门,入山驱捕楚军灭火祛烟。

首日捕获伐木楚军三十余名暂灭山火,城中军民得之喘息之机。

到得第二日,楚军复又前来引火烧山放烟熏城,绞侯偃扏无奈之下,只得再派士甲出城驱赶烧山楚军。

如此往复数日,绞候偃扏见之楚军每日只是来烧山放烟,并无攻城之意,是以更加松懈大胆。

及后数日,但见楚军前来烧山,不待其行至山脚,绞候偃扏遂亲领大军前往将其击溃。

此讯传至楚营,莫熬屈暇笑对众将言道:“时机成熟,该当收网矣!”

说罢,逐令三军整装待发。

当日朔月之夜,楚军受命密发起行,前往绞城东西两侧山林间设伏。

隔日清晨,百余楚军一如过往前来烧山,而绞候偃扏不假思索,随即领军前住驱赶。

山林间莫熬屈暇紧盯绞侯偃执行止,待其追击诱兵离城数里之时,振臂一挥战鼓雷鸣,林间伏兵顺势而下断其归途。

见得身后有变,绞候偃扏急令回马驰援,然楚军已将南门入口堵住,只得硬起头皮发起突击,以图打开缺口撤退还城。

两军抱团缠斗于城门口,城中守将见此亦不该当何为,是以急得城上城下来回跑动。

楚军距城如此之近,如若开城增援,须臾间有城破之险,然而不出应援,君主深陷险境,随时将有可能命丧敌手,真真是进退两难。

绞候偃扏率军几次冲向楚军,冒死血战夺路而走,而楚军犹如铁板一块,任你山呼海啸我自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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