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胸有大志（2/2）

“来，1998年的开始，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商深举杯提议。

大家举起了杯子，每个杯子里盛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有的是茶，有的是红酒，有的是可乐，有的是果汁，互联网的创业者都是思维活跃、不太注重形式的新人类，爱喝酒、爱喝茶和爱喝果汁的都可以聚在一起，这是一个非常包容的群体，不会非要强迫谁喝什么。

众人围坐在客厅里，有人窝在沙发里，有人坐在小凳上，有人靠墙坐在地上，并不拘泥于姿势，在水晶灯发出的柔和的灯光中，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来，举杯。”王启东第一个响应商深的提议，他举起一杯红酒，“我和向西的公司今年也会正式成立，名字叫深圳企鹅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我相信，如果说1997年是中国互联网元年的话，那么1998年就会是中国互联网的腾飞之年。”

“祝贺启东。”赵向飞也举起一瓶啤酒，“我希望启东坚持自己的道路，不要受制于别人，就算有投资，也一定要坚持控股或是投票权。只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能达到你想要的最大成功。也许不用多久，我就会离开北京回到杭州，重新创业了。”

果然，商深猜得没错，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他还是更愿意掌控自己的事业，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和政府打交道，会提高赵向飞对政策层面影响公司发展的适应能力，任何一家公司做大之后，都避免不了和政府的接触和受相关政策的影响。相信北京的经历，会成为赵向飞职业生涯中一段难忘并且弥足珍贵的经历。

文盛西第三个举起了酒杯，酒杯中盛满了白酒：“明天怎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描述未来。不过我知道，明天一定会比今天美好。付出了，未必会有等量的回报。但想要回报，就必须要先付出。来，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人人都过上想要过的生活，也希望我的小店在今年可以开第一家分店。”

虽然文盛西也是IT行业从业者，但严格意义上讲，他和商深、王启东、赵向飞并非同路人，他认为未来的互联网可能会是不温不火的局面。只卖电子产品的他倒是和赵向飞有几分相似之处，二人很谈得来。赵向飞的中国黄页一开始就是一家替各大企业宣传的网站，而不是类似于陈安平、傅开诚和纪德佑的门户网的思路。

刘凌没有喝酒，他的酒杯中是茶水：“有人说软件改变世界，有人说互联网改变世界，要我说，不管是软件还是互联网改变世界，归根结底还是硬件改变世界。如果没有硬件的桥梁作用，软件无法运行、互联网无法沟通，所以未来必将是电脑和手机改变世界的趋势。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没有应用软件的推动，我们每天打开电脑也没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互联网的连通，电脑也只是一个封闭的终端。所以说，最终改变世界的将会是硬件或说是终端加软件加互联网。”

长相普通的刘凌，如果扔到人群中，很难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也许正是他的普通，才让他显得低调沉稳。留着分头，一个大鼻子很显眼，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的他，长得比商深还要朴实几分，如果他到工地上和建筑工人混在一起，没人会认为他是当年武汉大学赫赫有名的电脑高手。

现在他身为北京双茂软件公司总经理，比商深大了5岁，依然是一副纯朴的模样，丝毫没有一个公司经理踌躇满志的派头。

“目前99%的产品都需要重做。”刘凌再次发表了他的高见，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我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不做到最好，我过不了自己的心理这一关。”

刘凌的话引起了商深的共鸣：“硬件、软件和互联网，三者缺一不可，是一个系统。苹果电脑生产硬件的同时，也有自己的操作系统，苹果只差一个环节就构筑成自己的生态系统了，就是互联网。微软只是软件提供商，却不生产硬件。雅虎网是互联网服务提供商，不生产硬件也不提供软件。以后如果有一家公司既生产硬件，拥有自己的操作系统，又提供互联网服务，那么就会成为拥有独立生态系统的庞然大物，说不定会一统IT世界。”

生态系统的说法让在座的都眼前一亮，虽然商深描述的前景太过遥远，但还是让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热血沸腾。

王启东站了起来，环视了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了商深身上：“商深提出生态系统的说法很有创意，也很激动人心，但在互联网刚刚起步的现在，实现这个目标太遥远了。毕竟现在可以提供操作系统的厂家只有微软和苹果，而苹果此时正处于刚刚接受了微软亿美元投资的恢复期，才迎回了乔布斯的苹果，以后是不是可以重塑辉煌还是未知。国内虽然表面上风起云涌，对互联网浪潮的来临一片欢呼之声，但我们也要冷静地看到瀛海威的没落……”

王启东的话就如一阵冷风，吹进了暖融融的房间，让人躁动的身心为之冷静。

瀛海威的崛起和迅速衰落，确实为中国互联网的发展上了生动而残酷的一课。1997年2月，瀛海威全国大网开通，3个月内8个城市分站开设，前景一片大好。同年4月，形势继续看好，相传有国际风险投资基金愿意参股瀛海威，但最后因政策限制而作罢。6月，邮电投资70个亿的169全国多媒体通信网启动，瀛海威受到明显的冲击。在新形势下，8月，瀛海威主动提出转型，以迎接挑战，从“百姓网”转向金融服务的方向。

时间到了1997年底，韵舟、天马利方论坛以及祥麟的崛起对瀛海威形成直接而强有力的挑战。瀛海威的访问量继续下降，阵线也进一步收缩。1997年瀛海威的全年收入为963万元，而仅广告宣传费即3000万元。

12月，由于香港金融危机，中策公司终止了参股瀛海威的想法，陷入资金紧缺的瀛海威开始收缩战线，前途一片黯淡。

王启东的话一说完，房间内一片沉默，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商深，你怎么看待这种情况？”赵向飞打破沉默，将问题抛给了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