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宁笑释三闲洞,勾阙演说群魔勇(1/4)

却说昶星洞中弥烟层层,苏长宁与那黄角正坐关参修之中。忽听一巨响传来,继而山石摇动,流烟滚滚。一人一兽俱皆毕功。苏长宁不明所以,心生警惕。黄角闻之登时怒气冲冠生红烟,眼如金钟喷利剑,辞了苏长宁,冲出洞门应敌而去。苏长宁紧随其后,才出洞门,便见黄角已与来敌混战一处,齿爪相撞,灵光轰裂之间凶威锃射。黄角以一敌三丝毫不惧,其威比初见所胜何止一筹。

一时邙砀山间惊雷阵阵,灵机迸溅。那口吐白剑,尾衔巨钩之蛇,长逾数十丈,剑飞钩接间,苏长宁只闻腥气熏天,见其蛇身蜈足,渗人至极,乃是个异兽钩蛇。

那脸若悬壁,毛若荆丛,尾分三叉,生六足双翼,嘴尖眼贼者,时时飞天遁地。尾若三叉戟,势如破竹,迅如闪肇。乃是个三尾飞天鼠。

忽闻阴风起,恍似破天威。却见一赤首鼠目之狼,势如进戟,携漫天阴风而至,风樯阵马,与黄角对击。只待草石退,沙袭路人睛。苏长宁再看,两方已分立对阵,许是打累也罢。那赤首黝身之狼已是口鼻溢血,神采败坏,观其形状,乃是个猲狙修成之妖。

钩蛇见黄角难敌,阴渗道:“这厮几年不见,竟有如此长进,却待如何?”那三尾飞天鼠回道:“大哥!前番拿之不下,如今这黄角更是厉害,不如先去抓些人来,给三弟养养精气,亦未迟也!”猲狙不愿拖累,又见苏长宁道韵未至,灵气不显,笑道:“我观不然,那小人与黄角关系匪浅,正可以此为进,二位哥哥且缠住黄角,看我得功!”

三妖遂成围状,钩蛇口吐漫天白剑,尾钩铮铮作响,若狂雷惊世。三尾鼠遁地而行,铁尾如长枪疾射,风驰电掣之间,黄角口吐仙光,轰击剑雨;双角迸出,爪似金钩直奔那三尾鼠而去。猲狙却如魅影,直奔苏长宁。

苏长宁见势心惊,遂尽起周身之气,娴静乎如星光之荧动,浩渺乎如羽天之清云,势起清冥,幻若太虚。如出清冥而上者,又如隔阴阳之幻晓,如水如镜,如雾如印,却是情急之下结成法印。猲狙来势疾猛,口吐蓝光,宏若天日,正撞印上。只听轰然爆响,蓝光湮灭,清印去势不减,撞上猲狙,猲狙霎时睚眦欲裂,七窍生血,倒飞三千丈,血水沯新石。猲狙瘫软于地,已不见神气。

两妖见猲狙势败,忙将黄角迫退,飞身去救。钩蛇立身而起,口中白剑寒光冽冽取向苏长宁。苏长宁手握乾坤尺游身而上,一时只听得锵锵作响,尺剑相击间电闪雷鸣,火星四溅。那三尾鼠心忧猲狙危亡,忙去救助,略一查看,只见猲狙肺腑破裂,四足筋骨俱断,心疼不已,忙取丹丸为其服下,又以法力助化。

钩蛇那边以一敌二,不过数合便败下阵来。苏长宁恨其为妖,定是作恶多端之辈,便要取其性命,那三尾鼠却腾飞双翼,跪落跟前,磕头无数,口中告饶。苏长宁却道:“尔等为恶一生,吃人无数,如何饶得?”

那三尾鼠忙陈不敢再犯,苏长宁正思虑间却听黄角说道:“世间生灵无尽,皆以弱肉强食为旨。再说这万山之间,妖洞鬼崫无量。君若以食人之事为量,却如何杀得尽?今日败了他们,何不将之收服,严与规化?”苏长宁闻之眼前一亮,恍然道:“原来你能通人言?”

黄角笑回道:“先前失了魂灵,灵智不全,故不能言语,今番修正全赖道友不计前嫌。若蒙不弃,愿以百年相乘为报。”苏长宁此时念及食人之事,又见三妖皆伏,姿态乖觉,也觉黄角所言有理,却不知黄角是何意头,便说道:“三妖既是寻你晦气,现已降服,便由你处置罢!”

黄角得令,遂转身冷道:“尔等三番寻我晦气,本应取尔等性命方消此恨。但今苏大王心有好生之德,且暂饶你等性命,他日有命,若敢不从,必不饶恕!尔等可服?”三妖死里逃生,不甚欣喜,忙称愿服。黄角又道:“既服还不拜见大王?”三妖紧忙向苏长宁下拜,跪请苏长宁立名山头,巡视洞府。

原来这群山之中,虽妖魔无数,骈伐不休,但也井然有序,小妖依大妖,大妖立山头,方才相安无事。既被降服,便屈让山头洞府,以强为尊,方是安身立命之道。不过近年那晏虚专心造化之事,不愿约束这万山妖王,这些妖王更有不拘。更因晏虚既死,平时隐忍,旧日仇怨,如何不泄?天地造化,莫非强取,所谓修行,于生灵而言不过强力而已,是故陇洲已失安宁。

三尾鼠羽翼生辉,托载一众向西而行,苏长宁一身破衫猎猎作响,眼观群山倒赴,村落田庄,十有八九皆无人迹,心中波澜四起,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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