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史凤琳大婚(2/2)

“我哥的!”

“这么快?”

“水到渠成!”

“二十年就该如此,叫嫂子!”

东野太郎正在药房中忙碌,小野正雄慌慌张张进来,“阁下,我觉得你对中国人过于仁慈,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拿你当回事!”

“又办砸了?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中国人是个性松散的民族,地大物博,人心泛散,象一堆沙子,甚至还会自相残杀,帝国虽跃跃欲试,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陆军部还在吵吵闹闹,所以我们还不能得意忘形,还没到最后撕破脸皮的时候!”

“我对你很不满意,浅仓君要在,就不是我这样的态度了,你对中国人太过友善,帝国大业何时可成?”

“八嘎!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对不起,我错了!”小野正雄趴嗒一个立正。

“你觉得高孝山这个人怎么样?”

“实在是不怎么样,贪财,好色,虎假虎威!”

“这就够了,晚上浅仓君请他去燕雀楼坐坐,要你作陪!他知道的事,不比你我少,我看他就是墙上那块松动的砖!中国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官职太小,起不了太大作用!再说,我也不是你们株式会社的,我有自由权”

“但他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中国人的秘密,这就足够了,一晃我都到了中国十五年了,该为帝国做些事了,就这样吧,直路走不通,就迂回一下嘛!你要是太执着,我就让大栅栏那边德田君来请你,他可是个粗人,不会象我一样有礼貌!”

高孝山正春风得意在看报纸,他喜欢从文字缝中捕捉一些别人无法洞悉的东西,往往一抓一个准,既然白峻青不想掺合这事,他就挂个电话给省党部王魁元,请他代为查实钟震强的身份,电话中王魁元对他大加赞赏,鼓励他继续努力,并说在适当的时候,会提拔重用他,并告诉他一定要和桑泊年搞好关系,分清谁是大小王,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等,并告诉他:眼睛不要只盯着龙泽县那弹丸之地,听话听音,从这狭窄的音缝中,听出了话里有话,弦外有音,等着吧,假以时日,我就来个鲲鹏展翅九万里。然而,在官场混迹多年的高孝山,深谙官场之道,这种糊乱承诺,有时只是官场的一种最小值伎俩,是人与人之间,不得不说的小阴谋,不可完全当真,又不能不当真,如果机遇在那儿,千载难逢,也许过去的承诺,就是真的。

有个人戴着礼帽`,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径直走进来,“你好,高队长发财!”

“你是谁呀?我发不发财与你有关系吗?来人!把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清除出去!”高孝山无非是耍耍官威,一幅不屑的样子,眼虽盯在字上,却看不清每个字模样。

“别介,高队长喜欢这个人吗?”来人把一个女人的照片放到他面前。

“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最近高孝山和这个叫向莲的女人打得火热。

“她的丈夫祁春风不知道这事吧?”

“你想干吗?”

“没有别的意思,想交你这个朋友,所谓远亲不及近邻!”

“你是日本人?”

“这怎么啦?今天晚上,我们将在燕雀楼雅间仰恭候你的到来!”来人放下请柬,扭头就走。

“日本人他妈这是要干什么?”他自言自语,他知道一旦和这种人沾染,就再也洗不清了。会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必须慎重。

“报告队长,胡小四报到,请问队长,有何吩咐?”

“刚才谁在门口站岗?”

“好象是杜忠和你小舅子白石山!”

“去,把他俩给我叫来!”

“是!”胡小四站直了,给高孝山行个礼。

也就半袋烟的功夫,这两个人背着枪,就到了门口,一人喊一声“报告!”

“进来!”

高孝山丢开报纸,危襟正坐:“说说,你们两个,是哪个主张把刚才那个日本人放进来的?”

“日本人?在哪儿?不能够呀?”白石山提溜个枪。

“你是说刚才出去那个戴礼帽的人?不象呀,手中拿个请帖,咱跟日本人没交往呀,那他请你作什么?”杜忠不明白。

“长点脑子吧,你这脑袋只配摘下来当夜壶!滚,滚犊子,今后再有日本人找,就说我不在!”高孝山用本薄书,在杜忠脑袋上敲两下。

两个人正要往外走,“哎,哎哎----你们回来!”

“门口还站着岗呢!”杜忠用手向外指。

“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有人敢袭击警察局的?你们谁再越权向桑局长胡说八道,我就让他脱了这身警服,回家抱孩子去!”

“报告高队长,没有人向桑局长报告过!”杜忠立正行礼。

“杜忠,你也观察小丫头片子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新的发现?”

“没有!”杜忠摇头,就是真有什么,他也不会报告高孝山,因为他发现梅秀云软弱可欺,她越怕什么,就给她点整儿什么,虽然梅家山警告过他,没有这点儿抓手,这样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怎么收拾?要是真的能把这个小女子弄到手,这后半生,就嫁接在幸福上,梅家家产如此丰厚,够他当牛做马,几辈子才能挣下,这破警察,当不当也没什么意思,就算他再怎么卖力,想干到高孝山的位置,有些难。

“难道说是我判断错误?”

“是极有可能的,要不要撤回来?”

“钟震强,梅秀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高孝山捻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来回走着,“不对,他一定有事没说,他的眼神飘浮不定,甚至是哆哆嗦嗦,“走!看看去!”

“是!”白石山应一声。

刘中天坐在车上,有些迷糊着了,黄安带了一下缰绳,太阳白花花的,“刘大管家,你睡得可真沉实的,昨夜干什么了?鼾声如雷?这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让老爷如此上心?”

“说不好呀,一会儿不就见着了?”刘中天是老猫打盹心有数,涎水滴到裤子上。

“这路有些远,从响水坝到这少说也有十七八里,哎哟,你别动,年纪大,腿麻了,时间忒长,哎哟,遭罪哟!”白金枝年纪最长,虽不到五十岁,也禁不住这样折腾,“还有多远?”

“四五里地!焦原四通八达,可是个好地方,十多年前,我来过!”刘中天也坐正了身子,“老嫂子,你可是个主角,我们只能给你敲敲边鼓!”

“没那么烦杂,他们之前,有谈过这事,不难!”

焦原大石桥已经清晰可见了,大约是赶集的日子,人流正从四面八方往那里赶。

“过了桥,就是!”

到了焦原镇,黄安就下来,想着要给小外甥女买点什么,所以左顾右盼,牵着马拉车,车子前头放了许多聘礼,马头上挂着块红绸条子,马脖子下铃声细碎。

“嘿,你好!我问下沈镇长家住哪里?”黄安问。

“不远,顺着前面大宽巷往里,走不出八百步,就到了,门口有对大石狮子就是!”

“好嘞,谢谢您!”黄安拿着马鞭子,给人一抱拳,施一礼。

“在那儿!”黄安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不远处的石狮子,直接到了门口,扎好车子,“都下来吧,到了!”他去扶刘中天,“你慢着点!”站到地上,刘脚麻了,抽筋了,跺几下,不管事,又去扶白金枝,两个人都站到地上,黄安把鞭子放在车子上,从车上拿下一挂大鞭,拆开,顺着地散开,然后,用洋火划着,点燃,噼哩叭啦……震天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