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出鞘(1/3)

“白谷主所言甚是。”

听到有人说问泽遗,旁边演月阁的长老转了转眼珠,忙不迭跟着唱双簧。

“当年持明宗老宗主飞升前立问泽遗为副宗主,我们知他少年英才,所以很是支持。

“可这百年来他愈发蛮横独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为让他迷途知返,副宗主之位都该再次斟酌。”

持明宗在中土,但问泽遗挑的事遍布九州角角落落。

打伤剑修,争抢功劳,摧毁秘境,挑衅各大宗门,不把其他门派的掌门放在眼里......

要不是看兰山远的面子够大,各大宗门恐怕真要挂块“问泽遗和魔修不得入内”的牌子。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不禁怨声载道。

可外人说了不算,修士们只能齐刷刷看向一个方向,语调整齐划一的恭敬。

“兰宗主,你说呢?”

相貌年轻的术修坐在角落里,乌黑的长发规整地挽起。

谪仙似的人左眼颜色偏浅,右瞳则是沉沉墨色,眉间如血,唇角留极淡温润笑意。

他仿佛并未处在风暴中心,从始至终只是安静听着,不发一言。

兰山远手中捏着只骨瓷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却自始至终没动过。

“我师弟给诸位添麻烦了。”

他的声音宛如掠过山谷的风,听着温和,歉疚得恰到好处,不带半星多余情绪。

“只是副宗主之事重大,需我回宗后定夺。”

高阶修士们像被点了哑穴,面面相觑。

兰山远安静地放下骨瓷茶杯,又是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他素来都温和,与谁都关系尚可又不亲密,也因此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也是,我们也就是劝劝宗主,剿魔还有半月,您回去再定夺也不迟。”

灵兽谷的副谷主赶忙出面打圆场。

兰山远是木灵根奇才,九州境界最高的术修,境界已到化神大圆满。

同问泽遗不同,他的品行也极好,受到各路修士尊敬,是仙门典范,说出的话自然很有分量。

话题很快又转到剿魔上去。

兰山远面上的温和减淡,手指轻动,把茶盏推得更远了些。

他看似认真听,实则眼中一潭死水。

甚至称得上冷漠与事不关己。

议事堂中热火朝天的同时,问泽遗猜到兰山远被拉去开会,正在寻去议事堂的路。

剿魔的修士们落脚于西寰最大宗门灵兽谷,各大宗门的长老凑在一起为笼络感情,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

他们商量大事向来不带问泽遗这刺头,导致他个副宗主,居然还得去和别人问路。

路上的修士们对他态度戒备,问泽遗好不容易看见个瞧着可靠的药修。

谁知他还没开口问路,就把药修吓得一哆嗦,怀中的干药草撒落一地。

风评不好,出门在外寸步难行。

问泽遗无奈,想要弯腰替被吓破胆的药修捡起药材。

他受着伤,动作还不是很利落,不经意用手僵硬地扶了把在背上即将滑落的剑。

只听重重“扑通”一声。

药修腿一软,干脆利落跪在他面前。

“我们药修不经打,问副宗主行行好吧。”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里满是哀求。

这大礼太折寿了。

问泽遗沉默地站起身,缓慢往后退两步,目送壮汉扭着内八,抽噎跑走。

周遭暗搓搓谴责的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

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药修都欺负,简直畜牲至极!

和修士们问不来路,问泽遗只能靠着原主七零八落的记忆,摸索着朝议事堂去。

可他是个路痴,好巧不巧原主也是。

路痴记的路线给路痴看,结果就是越走越偏,直接从大道歪到崎岖小路。

问泽遗看路越走越窄不觉心慌,只觉纳闷。

这真是去议事堂的方向?

自从他醒来,系统的话就越来越少,问泽遗试着和系统沟通,也没得到回应。

正当问泽遗打算原路返回时,突然发现前头高大的建筑精巧得突兀。

西寰风气所致,灵兽谷的建筑大多粗犷不拘小节,红砖堆砌的楼阁,瞧着倒有几分议事堂的意思。

反正长老们议事没三个时辰出不来,问泽遗也不着急,试探着再往前去。

结果走了几步,扑面而来一股兽类的腥味,还隐约听见楼阁中类似老虎的吼叫声。

长靴落地扬起西沙,问泽遗停住脚步。

听到咆哮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浑身的肌肉绷紧,原本钝痛的伤口再次尖锐地发疼。

“嘶.......!”

刚才的走动本就牵扯伤口,问泽遗抿嘴止住痛哼,扶着剑背靠路边枯树恢复体力。

好熟悉的吼声,他肯定在哪听过。

灵兽谷真是彪悍,居然让自家修士住土堆的破屋里头,还拿精巧的砖舍当兽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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