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一早攻心(1/2)

爸爸,妈妈,珍阿姨,还有杨怡,杨市长,黄亦寒以及张颖……每一个人都在激流飞射的大水里对着不远处的林幽稼伸出一只手,朝着他不停地呼喊,晃动着手臂。

不知怎么回事,很快就看不见他们一个个漂浮在水面上的脑袋,放眼望去只剩下一只只拼命摇晃的手,在努力的做最后的挣扎。

此时的林幽稼被强大的水流冲得离他们越来越远,他自己正奋力的寻找支撑点,用来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再顺流而下,然而水太大了,他越来越没有力气,越来越没力气……

“怎么办?怎么办?”

一阵紧张又努力挣扎中,林幽稼大汗淋漓的睁开双眼,知道自己又做梦了,他擦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坐起来。

“少爷,该起床了!”保姆在房间外面轻声呼唤着。

林幽稼答应一声,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不是梦,此刻的林幽稼感到自己真的是挣扎后的精疲力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在梦中,而是真实存在过。他费了好大劲才稳定好自己。

几个月了,他知道自己完全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在拼命的抵抗来自心底的一种东西。

这种东西来无踪去无影却很强大,意志力在它面前就像激流漩涡里自己紧抓的浮标,像得到却无法固定抓牢。

终于熬到期中考结束,一切像到了平滩舒缓开来,浮标也得到神秘力量的召唤,消失不见了。

成绩第一名又怎样,谁能知道自己漫漫长夜里无可奈何的坚持和顽强抵抗。

老师的欣赏,同学们的羡慕,父母的信任……这一切什么都不是!

林幽稼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想大声的哭一场。

对,痛痛快快,酣畅淋漓的大哭一场。

可,眼泪呢?

林幽稼一边刷牙一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苦笑了。

今天是期中考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他拒绝了张伟的外出邀请,一个人呆在家里。

“少爷,你想吃什么只管说,我会做很多的,我在我们那一批家政人员培训中是第一名。”保姆站在林幽稼背后,看着他艰难的喝下两口粥又想离开餐桌时,恳请似的对他说。

“不是说过了吗,你在这里做的真的很好,我这种情况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林幽稼说着还是站了起来。

“少爷!”保姆鼓足了勇气,拦着了林幽稼的去路继续说:“先生当初把我招到家里时说,在这里我最大的任务就是为少爷您做好饭,可是您这段时间要么不吃,要么勉强吃一点点,我不明白是您觉得我做的不好,还是不想留我在这里继续照顾您呢?”

“你真的想多了,我刚才不都说过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林幽稼柔和轻声的对保姆说。

“少爷,您自己没有照镜子吗,现在瘦的已经变了样子,我是真的是打心底心疼您,如果觉得我不合适您可以说出来,只要您健康生活,让我离开都行。您也知道我没文化,从小一直在农村生活,很……需要这份工作来养活……我老公他和俺一样没文化,还身体不好,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样上工地干重活,出力气……我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婆婆和两个孩子上学要花钱,我们家挣钱就靠我了,我不怕吃苦,不怕出力。在这里先生给了我开了很高的工资,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又遇到您这么懂事的少爷……”保姆说着都要哭了,“但我真的没办法照顾好您,您越来越瘦了……”

林幽稼不知道自己好好吃饭还肩负着这样的职责,他微笑着安慰保姆说:“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过去这一段时间的,你没来的时候我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需要时间去慢慢的度过,与你做什么饭都无关,你尽管安心在这里做下去就是了。”

“您以前也会这样吗?”也许安慰的话起了作用,保姆收着眼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林幽稼朝她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我听先生讲您去医院看过,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保姆跟在林幽稼背后弱弱的问道。

“没什么原因,医生开的也是调理的中药,吃过也没什么大的改变不是吗?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责,我需要自我调节。”

“要不您也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人有的时候需要心理开导,我在上家政培训课的时候老师讲过。”保姆的声音越来越低,感觉怯怯的。

心理医生?!

对,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谢谢你的好意!”说完林幽稼走进自己的房间,随手反锁上了门。

“那本《心理咨询札记》怎么不见了,以前自己明明就是放在这个地方啊。”林幽稼自言自语着在自己房间的小书柜上来回寻找,终于在最里面的几本英文字典后面发现了它。

拿到手里就感觉有点异样,打开时发现里面有封信和几张存款折。

信竟然是珍阿姨给自己留下的,林幽稼激动得手有点发抖了。

读完已经是泪流满面,彻底知道了珍阿姨当初离开的真正原因,以及她对父亲和自己这些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疼爱。还有,她把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以林幽稼的名义存在了银行,密码就是林幽稼的生日。

内心像突然裂口的堤坝,滚滚大水一泻千里之势,林幽稼放声大哭。这个自认坚强的男孩坐在自己的房间,把手机音乐音量开到最大,毫无遮拦的痛哭着,把珍阿姨这些天对他不告而别的痛苦,委屈,不满以及珍阿姨离开后的悲伤,心痛,无助甚至彷徨,都以眼泪的形式流了出来。

直到自己哭累,关掉音乐,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回想着珍阿姨在信中对自己点点滴滴的关爱,提示,教导和期盼。

期间手机响了几次,也许是爸爸,也许是妈妈,也许是张伟那小子,也许是其他人。

不想接,任由他们拨打。

自己只想紧紧的躺着,享受着哭声过后的疲倦和无力。

一晃又是中午时分,又到吃饭的关键时刻,趁保姆不注意,走到洗刷间洗洗脸,用毛巾捂捂自己有点发红的眼睛,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客厅里。

拿出自己所有的精力,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勉强喝了几口菜汤之后,走到三楼的休息室,拨通了自已以前曾经几次拨打都放弃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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