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抽丝(二)(2/4)

她吓得一个激灵坐在地上,好在是泥巴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是无形中有一种恐慌自心底蔓延上来。

阿花吞了口口水,慢慢退了回去,轻轻掩上门,挪到墙边紧贴着那面隔开她家与隔壁的土墙,认真地听着动静。虽然心跳如鼓,但心里仍想着,隔壁的叔婶一定是打起来了,她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好去掺和,暗自祈祷,可千万别伤着她去拉架的父母。

南宫钥心中暗了暗,一股不好的感觉由心底里升了起来,紧接着要发生些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结果。

那样的一家三口,那些温情的画面有多感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让人有多难以接受。

一阵短暂而急促的叫喊,紧接着那喊声像是被谁给堵在了嗓子眼里,只有闷哼声。

阿花听到了一阵哭声,正要细听,那哭声突然就没有了,她皱了皱眉头,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她父亲。

这么折腾了一会,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隔壁死一般的寂静,好一会儿,那消失了的哭声又响了起来,阿花脸色一下变得刹白,那确实是她父亲的声音。

这一次她是真慌了,忘记了女孩子的矜持,头发蓬乱着就跑了过去,猛拍着门。这动静太大,再加上天已经快要亮了,挨得近的几家人都恹恹地拉开了房门往外边探头探脑。

门从里面被拉开,阿花正要询问什么,鼻子里就窜进来一股怪味,她心里莫名发慌,也没精力去注意那怪味是什么,但是南宫钥知道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全是血腥味。

还是昏暗的烛光,突明突暗地被门外突然灌进来冷风吹得东倒西歪,被烛光映在墙上的人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鬼怪,时长时短,左右偏移。

阿花目光一滞,瞳孔猛的一缩。那地上好大一滩血,血水里躺着她的母亲,出门时穿的那件补疤衣裳上全是血迹,头发凌乱地散开浸在快要凝固起来的血水里,没有手,没有脚……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一天之后,正是她父亲行刑的那一日。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点灯,她醒过来时懵了好一会,直到脑子里浮出她母亲的死状,心中一慌,觉得那像是一个荒诞的梦。

她嗓子发干,嘴唇上起了一层皮,试着开口喊了一声。可是屋子里没有人答应,她双手一颤抓紧身下的床单,颤着嗓子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答应,包在眼睛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吱嘎”一声,阿花猛地抬头,眼睛中带着希翼,急切地望着房门口,很快,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进来,眉眼间有些忧色,走到阿花面前筹措了一下,轻声问道:“花啊,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碗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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