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2/2)

梁王却猛地停下刚才焦急的语气柔声说:“阿寻,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我想起了下午的时候看到的几句诗,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你说呢。”

陆玉芝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脸上的不悦也变作些许忧愁:“我看是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罢了,我也乏了。”

梁王送她回房,嘱咐她好好休息,烟染慌张出来拜见,随着她进屋去看着她关上门,自己的心好似也被关起来了压抑的很。

陆玉芝看着门外的人影离去,才去休息。次日早上的时候,陆玉芝用早饭去书房找梁王。他正准备去军营,一面说皇叔才命人送来请帖,叫她预备着去参加晚宴。陆玉芝则说自己有件事想和他说。

梁王闻言神色饶有兴趣道:“嗯你说。”说着挥手让侍女都下去。

陆玉芝道:“明天我要去见见他。”

梁王听着脸上变得不悦,问是谁?那个江湖神棍?

陆玉芝白他一眼,“什么神棍!你知道是谁就行,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到时候可不许发疯。”

“不行!”他想都没想一口就拒绝了,那信上的话再次浮上脑海,他脸色更沉了。

陆玉芝坐在另一边眼神坚定道:“我只是来通知你,并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梁王道:“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吗?”

陆玉芝站起来说:“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不相信我吗?”

梁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语气看似坚定实则心里没底很慌乱道:“本王只相信你真的会和他走。”

陆玉芝含着淡漠的笑言:“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啊。我认为他是我的良师益友,他就要出海去,我一定要去送送他。”

听了这话梁王的不悦方减下去,只是看着她心里五味陈杂,但时辰不早了他起身去军营,陆玉芝则在家里听教习女官说去皇叔王府的礼仪和王府的人物关系注意事项。梁王掐着点回到王府,换洗之后就出发去赴宴。再晚点的时候回去。陆玉芝在马车里酒劲上来了,有些醉得厉害不知不觉的靠在梁王怀里,还动来动去的并不满意,梁王索性把她调整姿态搂在怀里,她似乎找到个舒适的感觉才安静下来,看她还轻轻的蹭两下,让他感觉心里痒痒的。没片刻她口里喃喃道:“谁在打鼓啊,吵死了。宁儿。快去看一下。。”

听她这句话,梁王脸刷的涨红,看着安睡在怀里的人,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着酒香让他有些头晕目眩的醉意,自己抑制不住的心跳让他真切的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不能自拔,不贪求别的,只要她就这样待在自己身边就好。他启唇低声道:“本王,心,心悦阿寻。阿寻你知道吗?”说着不自觉的轻抚她的脸庞。

陆玉芝好像听到了,迷迷糊糊回答道:“陈雨,你回来了?”

梁王听着心里十分吃味,抱着她的手更紧了,暗道原来那人叫陈雨,嘴里竟然说着:“最好回不来了!”马车停下打断他杂乱的思绪,就这样抱着她进府,在寂静的夜里听着她腰间的玉佩碰撞的清脆声伴着自己的脚步回到房里,他第一次觉得这王府也太小了,这么快就到了。将她安置好才不舍的回去。

次日陆玉芝早早的起来,她一边梳洗一边听烟染笑说昨夜里是梁王抱她回来的。她虽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陈雨重要一点。收拾好就去书房找梁王,正好看见他穿一身糙米色剑袖袍子在院前练枪,竟有亦狂亦侠亦温文的感觉。

梁王见她来了,忙收了枪交给侍从,随后留意到陆玉芝的装扮,和平日里端庄又不失富贵的服饰相比,这身浅蓝绿的衣服十分的简朴,还松了发髻,只用发带和头发编成辫子,看着清丽活泼俏皮。他笑道:“阿寻真漂亮。本王想到了那几句诗怎么说来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又或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陆玉芝听了很开心的笑着,顺手别耳边的碎发顺势捋辫子过来把玩道:“哼,总算说句中听的了。”

看她心情愉悦,梁王亦是欢喜,问她用过早饭了吗?陆玉芝说想去早点。梁王心里有些失落,但仍说:“人是铁饭是钢,虽说是初夏却也热的慌,叫他们把饭摆在和竹听风那里吧,那里凉快些。”

陆玉芝思量片刻还是答应了。在侧的侍女领命出去。又叫别的侍女拿把扇子出来,才注意到她并没有拿扇子,转问她要不要一把?陆玉芝拒绝了。

梁王接过折扇与她一道去和竹听风。梁王又问她挎的包里装的什么?陆玉芝道一点干粮,去那里荒山野岭的挺远的,不带干粮一会饿了没得吃,还不忘提醒给侍从也带一点干粮。梁王说她想得真周到。

陆玉芝不接话,她嫁过来还没仔细逛过整个王府,到了那里,看到大片的荷花池,在荷花池的中间有座亭子,荷花池的对面有有一片竹子,竹子下有一方石桌石凳,极高的竹子正好遮住此刻的日光。用过早饭陆玉芝就想走,梁王叫她歇歇再出发,不过是一炷香两炷香的时间,又耽搁不了多久。

陆玉芝看着荷池道:“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他在那里摇扇附和:“听你这浮香二字,本王也想到了一句诗是竹色溪下绿,荷花镜里香。你说是不是?”

看向他倒有翩翩公子的范,陆玉芝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梁王亦发现了她看自己还笑了,有些骄傲的问她:“阿寻对本王的容貌可还满意?”

陆玉芝听完忍俊不禁道:“你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他义正言辞道:“瞧你这话说的,本王自信除了皇兄无人能及本王!”

陆玉芝无奈的笑着,“是是是,你最俊朗了。你貌比潘安。”

梁王正色看着她道:“本王和阿寻也算郎才女貌吧?”见陆玉芝只是喝着茶不予答复,他续言:“前些日子本王忙着没空陪你,今天有空,不如本王带你去游玩去?”

陆玉芝道:“送他离开再说。快点。”说完就起身催促他。

看她急切的样子梁王心里越发的不安,只能随机应变看紧她了。回书房换了衣服才出门。

在马车里的时候,两人说东谈西的也挺和谐的。陆玉芝忽然说:“那你亲我一下好了。”

梁王惊讶住了,面露不可置信的,暗道难道她想开了?表面有点犹豫但心里还是很期待的,听到她催促,自己靠了过去,亲她的脸一下只觉得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陆玉芝看他耳朵通红的,自己也没什么感觉,让他亲嘴好了。这话一出,梁王竟然脸红了,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的。陆玉芝打量这个大男人都二十几的人了怎么这副样子。再次催促他,他轻咳一声然后再次靠过来。陆玉芝感觉他在自己唇上轻轻一点,感觉就像是一滴水落下没看清就转瞬即逝,都这样了自己心里还是没点波澜,看来对他是真的没感觉。

梁王问她在想什么?陆玉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回答没什么。等他再次说话的时候居然有点结巴了。陆玉芝问他怎么了说话磕磕巴巴的。他索性就不说话了转过去看窗外,陆玉芝也是无语。

午时过了吃了干粮后一炷香就下马车,陆玉芝不等他就先下去。梁王叫住她,一面给她戴上幂篱一面说着别晒伤了。随后取了马车底下的长枪跟在她身后,陆玉芝问他干嘛还带着枪来?不累得慌啊。

梁王表示出门在外带着防身总没错,问她爬山累不累要不要背她或是拿着当拐柱用?陆玉芝都拒绝,又说:“你上回带弓,这回带枪,那下回你带什么?刀还是剑?”

梁王道:“本王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想带哪个就带哪个。”续问:“你一个相府小姐怎么到这城西的郊外来?”

陆玉芝不咸不淡的言因为自己是个哑巴,所以才被送到这儿来教导。

梁王闻言心下一颤,一个小女孩被送到这儿得经历些什么非人的折磨?又被逼着嫁人所以她一开始才会那么怨怼自己,想着顿生怜悯,看着陆玉芝单薄的身影更多的心疼,忽然好恨自己不能早点出现在她身边,瞬间觉得丞相那副嘴脸有几分嫌恶。

爬过山里陡峭的小路,渡过小河上的木桥,终于看见山腰上有个小院子。走了半炷香才看清有个人站在那儿,陆玉芝快步走去。梁王似乎能感觉到她欣喜急切的心情,可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很失落。等走进了才看清那个人的长相,那个男人看起来比他大几岁,腰上挂着一个很大的葫芦,一根笔直的枪做成的招牌幌子靠在窗上。

男人留意到陆玉芝身旁的人带了枪,转身去拿了招牌幌子径来接陆玉芝,叫道:“阿寻你来了。”正想靠近的时候,梁王拦在身前。男人作揖道:“在下陈雨见过梁王。”

梁王道:“你认识本王。”

陈雨道:“王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鄙人也是正常,不过王爷欠鄙人一个人情。”

梁王问嗤笑道:“本王都没见过你,如何欠你人情?”他顿了顿又言:“是了,本王确实欠你一个人情,感谢你曾经照顾本王的王妃。你想要什么赏赐,本王都答应你。”

陈雨疑惑道:“王妃?阿寻,怎么回事?”

阿寻从旁出来想过去被梁王拉住手:“前些时候本王与阿寻才成亲,只可惜阿寻并未提起你,本王也没办法请你来喝杯喜酒。”

陆玉芝道:“我承诺他来送你的。”

陈雨道:“我明白了,我此番回来就是要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的!”说着一把撤掉幌子,露出枪头红穗。

梁王冷眼道:“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陈雨说着:“阿寻,你去那棵古树下等我。”